到现在也没找着,顾家儿子就一直都魂不守舍的,五一节过了没几天,他又返城去打工,没几天,就有人来报信,说是他在外出的时候让车给撞死了,现在他们家就剩下老两口带着个孩子,那孩子现在也才半岁多,都还不会走路呢。”
秦天听了之后,感慨着:“这老两口真是够苦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康平说:“那天你说的那句什么毛毛狗的话,我一下就想到他们家了。”
秦天说:“是啊,天地不仁,没有那么多情感纠葛,倒是简单,可是人的感情那么丰富,亲人没了,记忆还在,指望没了,又不能只顾着悲伤,还得为了活着的人坚持活着,多难。”
康平也跟着感慨起来:“可不是嘛,咱们远近这些村子里,年轻的外出打工出事的真有那么几家,有的是失踪了,有的再也不回来了,有的车祸死了,还有的得了重病……所以,我妈和我爸给吓得,干脆就不让我出去了。”
秦天没有说话,心中感叹,这就是芸芸众生,命运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块,砸到了哪里都是灭顶之灾,活下来的人,不管你是老是病,却还要背着沉重的命运十字架继续苟活。
沉重的话题,说着说着,就剩了沉默。
两个人在沉默中,到达了兴原城。
秦天下车的时候问康平:“今天你急着回去吗?”
“不急,我跟你一样,没事人。”
“要是你没事,咱们就多转转,不急着回去,我请你吃饭。”
康平显然很高兴,满口答应着说:“我没问题,我今天就跟着你了。”
秦天先去卖家俱的地方买了把躺椅放回车里,秦天还要买个笔和本,便又去了文具店,康平跟着秦天转了转,看见一个口琴,拿过来问秦天:“这个你会吗?”
秦天点头说:“会一点儿。”
康平没再说什么,只是拿着那个口琴看过来看过去,挺喜欢的样子,秦天挑好自己的东西之后,问康平:“你喜欢这个?”
康平这才把口琴放回去说:“我又不会。”
秦天笑着从货架上拿了两个,一起交了费。
康平跟过来问:“你买它干什么?”秦天说:“咱俩一人一个,回去我教你。”
两个人一起吃过午饭后又逛了一会儿,这才开车回来。
当晚,康平便来找秦天学吹口琴,秦天先从简谱开始教,把每个音阶的位置,吸气或吹气的方法都告诉了康平,他学得很快,当他第一次吹完七个音阶的时候,高兴得都蹦了起来,吃过晚饭,又拿着口琴来找秦天。
秦天正坐在躺椅上仰望星空,康平就搬了个板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继续练习七个音阶,练了几遍就没了耐心,开始胡乱地吹了起来。
秦天一直默不作声地听,不时侧过脸看一下康平,像是责备他不好好练基本功似的。
康平终于不耐烦了,放下自己的口琴,把秦天的口琴递给他说:“你吹一个吧。”秦天接过口琴问:“你想听哪首?”
康平不相信地问:“我想听哪首你就能吹哪首?”
秦天淡淡一笑说:“能。”
康平不太相信:“你不会唱的,也能吹?”
秦天说:“会,我会简谱,只要你能唱出来,我就能吹出来。”
康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问:“你学会的第一支曲子是什么呀?”
秦天想了想,说:“友谊地久天长。”
康平催着秦天说:“行,就吹这个,你吹完了我就回家睡觉了。”
秦天不慌不忙地吹了起来,他吹的节奏比较慢,舒缓的口琴声如水一般悠悠流淌出来,飘散在寂静的大院一角。
一曲吹罢,过了一会儿,一直安静的康平抬起眼,看着秦天说:“听得有点忧伤了……”秦天没说什么,借着月光摆弄着手里的口琴,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康平说:“回家了。”转身出了院。
音乐就是这样,能勾起一些情愫,让人莫有其名的就忧伤了起来。
秦天抬头看了看满空的星星,把躺椅放到几乎平躺的位置,像个数星星的孩子一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康平吃过午饭又来找秦天,秦天正在练字,康平没有打扰,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转悠,看到秦天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淡蓝色的一片水,一条有船舱的水墨小船和一截木桩静置水中,映着晃动的倒影,天上一轮圆月,画的右上角是一行钢笔字“影秦天”,康平不禁问:“这是你自己画的?”
秦天回头一看,那是自己高中时画的一副水粉,说:“是我照着书上的画临摹的。”
康平赞赏地说:“画的真好。”
秦天说:“我也挺喜欢这幅画的,很安静,意境也很好。”
康平的眼睛亮了一下,问:“你喜欢这样的地方?”
秦天点头说:“喜欢。”
康平说:“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跟你这画儿差不多。”
秦天停了笔问:“去哪儿?”
康平说:“山后边,不过,咱们不爬山,你开车绕着山底下过去。”
“什么时候去?”
“现在去也行。”
秦天当即放下笔,拿起车钥匙跟着康平出了院子。
按照康平的指挥,他们从西边绕到山的另一面,康平指着山脚下的一片漫坡说:“车就停这儿吧。”
秦天停好车,跟着康平顺着山脚走,拐过去才看见,漫坡下面就是一大片静水,秦天仔细地看着这片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