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上次爬山的时候还是绿色,现在已经光秃秃的了。”
秦天走在前面,不自觉的竟向左拐了去,康平看了一眼,也没说话,只是跟着秦天朝坟地那边走去。
秦天沿着坟地外围走,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往后山去的一条路,康平提醒:“哥,这条路可陡,你别滑下去。”
秦天答应着,脚底下开始小心翼翼起来。走到一个略平的地方,秦天才放松下来,回头跟康平说:“夏天的时候不敢过来,怕有蛇,这还是头一次走这条路,这么走,比开车到小湖的距离短多了。”
秦天看着山脚下的小湖和几所未完工的房子,说:“其实咱们这里的角度挺好,要是能在半山再盖几所房子,在房子里就能看到山水,旁边如果再有个不停冒水的泉眼,那就太美了。”
康平说:“唉,其实不用在这里盖房子,在这山上住不太现实,必竟会有些小动物什么的,万一要是被蛇咬了就更麻烦了,不如开出一条路,再盖个亭子能歇脚看风景。”
秦天点头赞成:“对,你说的对,过了春节,一开工就这么干。”
两个人又站了会儿,看雪越来越大,便原路返回了。
晚上,雪下得更大了,秦天贪恋地坐在廊下看雪,一直到很晚才回屋睡了觉。
接下来的几天,哪儿也去不了,秦天便安心地在家里读读书,睡睡觉,虚度时光。
过了几天,雪渐渐化了,秦天在家呆不住,一个人又去爬山,顺着那天的路一直走到了后山,先是站在高处考虑着修一条什么样的路,又考虑着路的走向和延转,一边考虑,一边往下走去,这么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半山的一块稍平的地方有一个土包,他的心当时就抽动了一下,然后加快了速度朝那个土包走去,直走到近前,才看到那是一座坟,坟前立的碑覆着很多的土,足见是一座经年无人照料的墓,秦天用手一点点抹净碑上的土,字迹渐渐清晰了起来,不是别人的名字,正是“秦泰华”、“井嘉言”两个名字,秦天激动得泪蒙了眼睛,他赶紧继续擦继续擦,没有照片,他在心里默声地说:“没事,没有照片也没事,总算找到了……”
他不觉得冷,只觉得亲切,伏在坟包上,哽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把坟包上的杂草清理拔掉,又用手继续擦着碑阳处,用手指沿着刻字的凹处一笔笔描着……
天快黑的时候,他下了山,才进院子,便与康平撞了个满怀,康平看秦天一身的土,不由得问:“摔了?”
秦天有点激动地扶住康平的双肩说:“我找着他们了。”
康平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明白过来,也高兴地扶着秦天的胳膊问:“在哪儿?”“就在后山。”
“太好了!这回你可踏实了。”
秦天拉着康平说:“晚上陪我喝点儿!”
“行,我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秦天高兴得动作都快了,先换了衣服,又炒了两个菜,拿出酒和酒杯,不一会儿,康平就过来了,他手里拿了一瓶酒,说:“喝我的,又跟我们家老头抢了一瓶!”说着,打开酒瓶开始倒。
秦天很激动,什么都不说的就先喝下三杯。
康平夹了一口菜说:“你明天就去城里买点奠品。”
秦天点着头说:“对,明天就去。”
第二天,秦天起得不算早,他感冒了,不停的咳嗽,找了点药吃,忍着头疼出发了,买了些扫墓需要的东西马上就返了回来,才停好车,康平就过来了,问秦天:“都买回来了?”
秦天一边咳嗽一边应着,看康平也不回家,便问:“你有事?”
康平说:“两个事,一个呢,我跟你一起去上坟,另一个呢,我今天看了看黄历,后天是个好日子,这两天可能不太适宜上坟,你就先别去了,后天我跟你一起。”
秦天停了下来,问:“这也有讲究?”
康平点头,很认真地说:“这个很准,不信不行。”
秦天迟疑着又咳嗽起来,康平说:“你又感冒了?”
秦天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又想了想,说:“行吧,那就后天吧,听你的。”
回屋呆坐了一会儿,康平又来了,端了一小锅粥放到桌上,说:“我妈刚熬的,你喝点吧。”
秦天谢了康平,拿过两个碗盛满,推给康平一碗,自己开始喝,粥到嘴边,不由得就咳了起来,这么喝了几口,咳了几阵,康平笑他:“哥,你来这才几个月,发烧感冒的多少次了,你这体格够差的。”
秦天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底子差,没办法。”话音才落,秦天就意识到这问答似曾相识,熟悉得心里触痛了一下,不觉得有些发呆。
康平看着秦天发呆,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想什么了?发上呆了。”
秦天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又挂了笑,说:“其实我比小时候已经好多了。”
康平问:“那你小时体质得多差?”
秦天回想了一下:“从小,肚子疼腿疼,上初三的时候,老流鼻血,高三的时候老吐……”
康平也听得摇头,说:“这么一说,你还真是比小时候强多了,不过,养你这么个孩子也够累心的哈。”
康平一句话,就让秦天想到了自己的家,喃喃地说:“我家里人对我都特好,尤其是我爸和我姐。”
康平点着头说:“那你也算挺幸运的。”
这么说着,秦天又分外地想念小时候,想念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