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等得简直有些不耐烦了,景枫进府去已经快两刻钟的时间了,程圆居然还没有出来迎接。
这大热天的把自己一行人晒在门外,车轿里面坐的可是七公主,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慢待?
“简直是欺人太甚!”朱颜满脸冰寒地正要发飙,车轿帘忽然拉开了。
“朱颜,不得造次。”宋青鸾喝止住朱颜,“要记得我们是主动登门的客,主人家也许有要事在身,多等片刻也无妨。”
“可是……”朱颜还要分辨,宋青鸾冲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程圆在景枫和赤山功的陪同下从府内迎接出来。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七公主殿下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该死、该死!”程圆来到车轿前满面春风地对宋青鸾说道。
朱颜瞥了一眼景枫,又看了看程圆,恼火地噘着嘴不理他们。
宋青鸾从车轿中缓步走下,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还以为宁侯如今大发横财、日理万机,懒得见本宫了呢?”
程圆假装糊涂,“岂敢?本侯发这点小财还不是七公主殿下捧场的功劳吗?无论什么时候七公主驾到,本侯都举双手欢迎。”
“既然如此便好,本宫可不想做个恶客。”宋青鸾又目光移到赤山功的身上,“五长老,本宫前几日刚刚到过祭祀塔,拜会过大长老,大长老说您在宁侯的身边,所以本宫此行也是顺便来见见您。”
赤山功哈哈一笑,“我一个粗人,哪里敢有劳七公主来见?有事打个招呼,我自己就跑去见您了。”
宋青鸾道:“五长老是粗人还是大才,宁侯心里最清楚,要不然他怎么会视你为挚友?”
宋青鸾的话语实在犀利至极,她跟程圆不愧是一对与生俱来的冤家,不过程圆看在她在太阳下面晒了半个钟头的份儿上,还是不想跟她计较的。
程圆热情地把宋青鸾让进花厅,小邓子奉上香茶,程圆、赤山功、宋青鸾三人分宾主落座,其他人都退出房去。
宋青鸾对赤山功说道:“听大长老说,五长老在传授宁侯武功?我猜想以宁侯的聪明才智一定学习的不错吧?”
赤山功不想给程圆泄底,“武修一途都是要循序渐进的,暂时宁侯只不过学一些保命的功夫而已,要想有所成就还需一些时日。”
程圆道:“我得罪的人多,整天被人行刺,不像七公主人缘那么好,到哪都受欢迎,毫无性命之忧。”
宋青鸾沉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天下虎狼何其多?包藏祸心何其之大?无论生在江湖还是生在庙堂,又怎能保证一生性命无虞?”
程圆一怔,问道:“难道七公主殿下近来也有忧心之事?”
宋青鸾开门见山地说道:“此次我一路向西游历诸国就是为此而来。近日我方密探呈报,多罗国自从吞并宁国之后,休养生息一年有余,再次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大有征伐各国一统天下之势。”
“而今能与多罗国抗衡一二的国家唯有我大南国而已。然而多罗国运筹多年,狼子野心,刀兵起时恐怕我大南国也孤木难支力有不逮,所以本宫经同父皇商议,决定联合天下各国合盟以共同御敌。”
程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你第一站到了赤山国?不知七公主与大长老谈得怎样?他是否答应跟你统一战线,共进共退?”
宋青鸾叹了一声,“可惜,大长老告诉了本宫一个秘辛。三百年前赤山国与多罗国曾有三代联姻之好,所以两国曾缔结契约,永世互不侵扰。如果多罗国不主动招惹赤山国,可能赤山国无法参战。”
赤山功也应和道:“的确如此。”
宋青鸾又道:“不过,天下诸国并非只有赤山国一家可作为我大南国联盟,周边还有北牧、东齐、大燕等国。另外,本宫还有宁侯你这个重要的朋友。”
程圆一愣,“停!七公主殿下,您可不要搞错了?我们算是朋友不假,可是对付多罗国,我一没兵、二没权、三没势,你让我拿什么助你抵御多罗国?”
宋青鸾扫了一下整间花厅,笑道:“宁侯,这里没有外人,我想我的直觉不会有错的。现在你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知道,只要你想有,很快就会什么都有的。”
程圆一如既往地对面前的女人心生忌惮,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瞒住天下所有人,可是在宋青鸾的面前简直就像在裸奔。
她的确没有在自己身边暗查细作,更没有长时间地与自己耳鬓厮磨,可是她却往往能透过一些简单的表象一眼就看穿自己,毫无屏障可言。
程圆无奈地一笑,平静地问道:“你真这么武断,认为只要我有能力就一定会帮你?”
宋青鸾道:“没错!因为多罗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宁国的亡国之恨,不共戴天。”
程圆突然脸色一变目光犀利地问道:“那么我也想反问一句殿下,当初我宁国独自对抗多罗国的入侵时,大南国为什么不想想会有今天之危?为什么不助我宁国一臂之力?而今我宁国已然亡国,你却反过来要我用微薄之力帮助大南国,这岂不是一句笑话?”
宋青鸾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程圆会翻脸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呆呆地反思良久,在程圆的灼灼目光下,她诚恳地说道:“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想把自己的国家拖进战争的泥潭,这是每个决策者的必然考虑。可是当初,确实是我错了。”
宋青鸾的诚恳认错也是程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