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古澜旭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可是自己的队伍身在山间小路的空旷地带,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最重要的是敌人南北两面夹击抛射石块,无论面向那一面躲避,身后都无法兼顾,形势真是极为糟糕。
“避石、避石……”情急之下,古澜旭只能挥舞着剑大喊大叫着没有营养的命令。
噼噼啪啪的抛石声仍旧络绎不绝,多罗军在惨叫声中一片片地倒下翻滚。
与此同时,在狭窄的山路间为了躲避攻击,多罗军在相互踩踏、挤压中再次加重了伤亡的数量。
看着属下伤亡惨重实在被动,血灌瞳仁的古澜旭怒吼一声:“所有多罗军听令:南北分成两军向山上冲锋,弓箭手在山下放箭掩护,给我杀光这帮卑鄙的宁军。”
不得不说多罗军确实军纪严明。
在古澜旭下达了精确的作战命令后,除了一百名弓箭手外,没有负伤的多六百名罗国士兵自动分成两队,冒着石雨喊杀震天地向两侧的山坡冲去。
这样一来的好处是,每一队攻山的多罗国士兵都只需迎面躲避正面的敌人,少了些来自背面山腰的石块攻击。
难点是两侧山坡夹角很大,几乎成45度的坡形,单单爬山尚且不容易站稳,一边爬山一边躲避石块攻击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军令如山,再艰难的命令也要坚决执行,这就是天下第一强国军队的立国之本。
在多罗军攻山之际,山下小路上的一百名弓箭手一边躲避石块一边向两侧山腰放箭,掩护队友攻山。
不得不说,弓箭对于宁军的确形成了很大的压制作用,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便有十几名宁军士兵被射中倒地。
其余的人赶紧各自寻找掩体,树木、土包、巨石,隐藏在暗处继续投石攻击。
公孙枭见对方采取正面强攻的战术,心中略有不安,因为他们手中的石块已经不多了,一旦被他们攻上来从人数方面己方不占优势。
公孙枭环顾四周,忽然间他灵机一动,这满山水桶粗细的枣树不都是武器吗?
“兄弟们,分出一半人砍树,另一半继续坚守投石。”
公孙枭的部下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听到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顿时都明白了将军的意思。
于是四十多个身体强壮的战士纷纷撤出战斗,一边躲在树后当掩体,一边抡圆了长刀就地砍伐起树干。
水桶粗细的枣树,在这些强大的重刀手下,二三十刀就伐倒一棵,再用十几刀削去较粗的枝杈,一根简单的滚木就制成了。
南面山坡的宁军目睹对面战友所做的一切,顿时心中明了,同样分出一半人力按计行事。
两面各自二十丈高的山坡,爬山仰攻的多罗军像奔波了两千里那么痛苦。
在迎面砸来的石块攻击下,再次付出了几十人滚落山坡的代价,攻山的人终于与守山的人近在咫尺。
就在多罗军心中一阵狂喜,即将短兵相接一雪前耻之际,突然间宁军的一个举动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
只见四五十根水桶粗细的滚木在山坡上一字排开,连绵百丈。那些该死的宁国军人两人一根,正向前推动着滚木,眼看着就要放下山来。
“不好,滚木!”一个多罗国士兵的惊叫之声,仿佛成了宁军释放滚木的号令。
下一刻,每个山坡四十多根滚木宛如万马奔腾般,在轰隆隆的响声中你追我赶地向山下滚去。
最前面一排的多罗国士兵下意识地想用手或兵器阻挡滚木的滚落,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被滚木最先从身体上压过,然后滚落下山坡。
后面的士兵见此情景,吓得转身向山下跑。45度的斜坡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稳住身体的?刚跑两步即踉跄摔倒,然后身体不可控制地折着跟头翻下去。
这种场面在场的多罗国士兵一辈子都不想遇见,实在太特么地惊悚了。
在一阵阵惊叫声中,两侧山坡四五百人化作满山皮球,横冲直撞地滚落下山坡。
二十多丈的山坡,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散落的头盔、鞋子和兵器。
同时,漫山遍野加速滚落向山下的多罗国士兵们又神奇地化成了一种“武器”,山脚下的弓箭手们无处躲避,被砸倒撞伤的不计其数。
此时此刻,在山下指挥军队的古澜旭脸色一片惨白,这场仗还没有跟敌军短兵相接就死伤这么多人,他真不知道战后怎么跟自己的上级交代。
就在这时,公孙枭那一方的山坡上竖起了一面绣着“宁”字的红色战旗,在小雨和轻风中左右摇摆。
战旗为令,这代表的只有一个命令——全员出击,歼灭敌军!
趁他病,要他命!痛打落水狗,在战争中是最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冲啊!”
“杀呀!”
南北两侧山坡的二百宁军每人砍了一大块树皮,坐在屁股下面,在喊杀声中顺着山坡快速地滑下来,直扑敌军。
另一面,抬着伤员做诱饵的一百多无伤的宁军看到红旗后,从西侧的小路上迅速折返,居然也杀了个回马枪。
旌旗飘摆、刀枪并举,喊杀声惊天动地,三百多宁军从南、西、北三面夹攻,瞬间就淹没在多罗国满地的伤员群中。
多罗国遭遇连翻失败,伤亡人数已经大半,剩余有战斗力的人员也就剩下三百余人,而且已经各个胆战心惊,军心极为涣散,所以这场战斗胜负早已分明。
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