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大帝下意识往后退去,这是他打暴力篮球以来第一次后退,可是他退得太慢了,他的膝盖严重拖累了他的速度。
“嘭!”
奥登大帝倒了,但是,他的铁拳也如陨石般砸了下来,砸在了30号瘦弱的后背上。
奥登大帝倒在了银色铁板上,30号也倒在了银色铁板上。
篮球与铁拳几乎不分先后砸中了30号的背部,30号趴在了铁板上,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一点一滴滑落,逐渐连成一根根丝线垂在了铁板上。
奥登大帝抱着膝盖在银色铁板上翻滚着,他的膝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洁白宽松的太极练功服似乎都被这肿胀给撑破了!
天花板音箱响起:“医生入场,比赛暂停!”
十秒后,八个医生抬着两副担架入场。
四个医生把奥登大帝移到了担架上,急冲冲抬走了。
另外四个医生来到了30号身前,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医生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30号张了张嘴,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慢慢转身,侧躺在了银色铁板上。
鲜红色的血液在银色铁板上缓缓流淌,就似春天日的鲜花在不断绽放,他的双眼凝视着这些红色鲜花,他突然笑了。
“咳…”
在他笑的那一刻,他被鲜血呛了一口,他的脸色迅速通红起来。
中年医生伸出双手,急切说道:“快,我把你抱上去。”
30号缓过气来,通红的脸色逐渐缓过来了,他摇了摇手,拒绝了!
可是中年医生的手还在往前伸,他一定要把这个伤员送到救治室去。
30号推开了他的手,竖起来一根手指头,蘸了一点鲜红的血液,在银色铁板上一笔一划写道:“我…”
奥登大帝早已被抬走了,所有的摄像头都对着30号,当囚笼篮球场上空的大屏幕把这蘸着鲜血的手指在银色铁板上一笔一画写字逞现出来时,观众们都失声痛哭起来。
30号写完了第一字,手指头的血迹已经很稀薄了,他又在鲜红里蘸了蘸,他蘸得很慢,却很认真,就像一个书法大师在挥毫前蘸墨汁一样,他小心翼翼蘸完,接着在“我”字后面写道。
“还…行。”
刘芝玲的泪水已滂沱,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她昏天黑地地哭着。仿佛只有哭泣才能减轻她的痛苦,才能知道她此刻还活着。
张伟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双手朦住了眼睛,头低垂着。
李村江早已站起来了,他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囚笼篮球场小门口,双手抓着铁丝网,奋力摇晃着。
想当年,他执教红远球队时,在一场与京都手刚队比赛中,第三节暂停时,他换上了全华班,并在布置战术时,朝着队员声嘶力竭地怒吼:“上场不要下手,都给我上腿,你们懂不懂?!”当时,这一句话随着电视传播到了每一个球迷心中。
这一句话成为了这个冠军主帅的抹之不去的污点。
而今天的暴力篮球争霸赛,30号坚持的第五场,他就一直在上腿,无论是挨揍挨踢都要上腿。
二号包厢里,黑衬衫中年人解开了领带,握在了掌心里,狠狠说道:“结束了吧!我们不会比那些黑鬼差吧!”
陈总点燃了一根雪茄说道:“我不把黑鬼作为标杆立在那里,我们的人怎么会有奋斗,前进的目标!现在30号击败了那个黑鬼,我比你更解气!”
一号包厢里,张会长擦着眼泪的同时,紧紧盯着大屏幕,他此刻只希望他的哥哥说得是真的——他的恢复速度很快!
中年医生没有阻止他写下去,当他把行字的最后竖勾写完时,他的手指垂了下去。
他昏迷了。
中年医生小心翼翼把30号抱起来了,放到了担架上,幸运的是他口中的鲜血不再溢出来了。
囚笼篮球场小铁门缓缓打开,四个医生抬着30号缓缓走了出来,刘芝玲不哭了,他紧紧抓住了担架的拦杆。双眼不离曾一分毫!
李村江早已把挂在领子上的麦克风扔了,他跟随在担架后面,双掌并拢,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么!
观众们擦着泪水,看着担架消失在了通道口,久久不愿离去,直到音箱第三次播报:“今晚的比赛到此结束,30号曾一经过检查已无大碍,观众们尽快离场,让工作人员好清扫球场。”
观众们这才不情不愿离去,但是还是有一些观众们走出了体育馆,却在体育馆门口席地而坐。
他们在等待着,想看到那个冷冷,帅帅的30号站在他们身前。
他们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暴力篮球,但在国内,铁狮俱乐部成立以来,头把交椅一直由巅峰正盛的奥登大帝占领。
现在今天,终于有了自己的同胞把他的王座掀翻,他们开心!
他们光荣!
如果不是碍于某些因素,他们一定会奔走相告。
此时此刻,他们想要看到这个默默无闻的英雄,虽然这个英雄还在救治,那又如何,他们愿意等待,他们可以等到天亮,可以等到明天中午,也可以等到明天晚上。
江城,江大附属医院502病房。
苏小小又一次惊醒了,这一次,她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奇怪的是,这个梦还接着昨晚的梦。
梦中。
她哭着,追着,她的鞋子跑丢了,她的脚割破了,她还在奋力奔跑,无尽的夜里,那法拉利的红色尾灯时远时近。
她费尽了千辛万苦,解决了千难万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