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的,
“他妈的刚才吃那么兴奋,
“你们,
“神经病你们,
“神经病啊!!!”
他歪着嘴嘶嚎,
身下黄色水柱却时刻不停,
显然这位诗圣真人平日的存量惊人,
厚积薄发,
时至今日,
才一泻千里,
水漫金山。
他骂了几句,
但飞鹤宗的六位真人却仿佛石像般,
巍然不动,
他越是骂,
越是虚,
心里也越是发毛,
这六个面无表情的飞鹤宗真人,
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简直邪了门的,
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也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怕了,
他觉得这个邪了门的飞鹤宗……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邪门。
非常邪门。
就他妈的邪了门!
(走,马上走,必须马上走!)
他脸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坠落,
顾不得掩饰拉到虚脱的狼狈模样,
一边排着长长的金色水柱,
一边迈开肥硕的双腿,
冲向到那只惊恐而绝望地望着他的金鹰面前,
此刻,
他肥胖的身躯一反笨拙沉重的模样,
灵活得宛若一只蝴蝶,
一边排着仿佛无穷无尽般的黄金水柱,
一跃翻上金鹰那瘦小的身躯,
在一声沉重的闷响后,
他驾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金鹰,
缓缓升空,
朝大殿外飞去。
望着移山宗诗圣真人陆大有远去的背影,
身处充斥在整座大殿的无处不在的恶臭气味中,
六位真人依旧面无表情,
宛若六具毫无生机的石像。
良久之后,
六人中才终于出现了动静。
只见庄龙首先起身,
迈出一步,
在其他五位峰主夹杂着惊讶、敬仰、妒忌等等情绪的目光中,
缓缓走出座位。
“先……走……
“一步……
“失陪……”
他阴沉着脸,
一字一顿地说着,
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咬牙切齿,
似乎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五位峰主默然无语,
静静地望着庄龙的身影缓缓地离开了会议桌,
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心痛、委屈、无助、愤怒,
五味杂陈。
大殿门口,
一大群执事集结在此处,
手持着武器,
茫然地望着那之前还气焰嚣张从天而降的胖子真人,
此刻竟活像恨爹娘少生了两根翅膀,
驾着金鹰拼了命朝着紫气峰之外飞去,
不由都有些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红枫混在执事中央。
以他百剑峰首席内门弟子身份,
以及仅差一步迈入凝脉的修为,
已经足以随着一众执事执行任务。
此刻他望着骑鹰离去的,
那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的胖子,
脸上也生出疑惑的神情。
“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胖子和师傅师叔们打了一场,
“输了?
“那……该不该拦……?”
良久之后,
他听到执事队伍中忽然出现一阵骚动,
转头望去,
却看到东来殿门口出现了庄龙那挺拔的身影,
正缓缓地、一步一步的朝着东来殿之外走出。
他面对着凑近身前的执事等人,
缓缓地挥了挥手,
一副渊渟岳峙的大家风采,
只是说话时一字一顿,
显得有些怪异:
“你们……
“通通……
“先……
“撤下山去……”
“是!”
见代掌门无恙,
众执事便放下了心,
依从庄龙的命令四下退散。
很快,
偌大的紫气峰,变得空旷起来。
庄龙不由得在心底里暗暗松了口气。
(应该还忍得住……)
(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一会……)
(等人走完了,我就……)
他这口气还未松完,
一个人忽然冷不丁的从他面前冒了出来。
“师傅!你没事吧?”
只见红枫伸出手来,一把搀住了庄龙的手,
眼中满是担忧的神情。
“滚……
“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
吓得庄龙几乎要夹不住了,
他绷着一张脸,
脸色憋得跟猪肝似的,
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句话,
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师傅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我红枫虽然自信狂妄,
“但尊师重道还是明白的!”
看到庄龙这幅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坠落,
身躯摇摇欲坠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红枫不由得心疼起来:
(师傅多硬气的人啊,居然痛成这副模样,可见他的伤有多重!)
“请师傅允许我搀扶您至卧室,
“请让弟子亲自服侍师傅,
“以全弟子的孝道!”
“……”
庄龙脸色黑了下来,
拼了老命从红枫手中把手抽出,
径直越过红枫,
缓缓迈步,
朝紫气峰边上的茅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