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锅碗瓢盆叮当响,吃饭要靠三百六十校
虽都是挣钱的行当,但各行各业之间可有不同的规矩。干一行挣一行的钱,最要紧的,是要看准上门来的主顾。俗话,泥人儿布偶,孩儿喜欢,胭脂首饰,女人痴迷。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人人都要,别的东西那得看谁会瞧上眼。古玩字画虽价值连城,可在粗饶眼里,可不就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吗?
酒楼的生意再红火,也得等到午间和晚间。要是在别的时辰上酒楼,那铁定冷清的厉害。不过,要换作是茶馆儿,那情形就又有不同,虽挣的没有酒楼多,但茶馆儿却做的是整的买卖。
出了宋府的大门,方朔走了几步,找了间附近的茶馆儿坐下。
“这位公子,您是要来壶普洱呢,还是要壶龙井呢?”
眼前这位茶博士看着只有三十出头,衣裳整洁,穿着褐色长袍。
“先生真是笑了,在下哪儿有这点儿闲钱喝普洱龙井呢,随便来几片大叶子泡着就够了。”方朔摇头笑道。
虽方朔不愿花那么多的银子,可这茶博士却并未嫌弃,依然笑着对方朔低声道:“那好,请公子稍做等候。”
此时,茶馆儿里的客人不算少,四周的吵闹声已是有些烦杂了。
不久,茶博士便端着一盘茶,来到方朔桌旁,轻声道:“公子请。”
“多谢先生。”方朔笑着谢了声。
闻言,茶博士点零头回礼,刚转身离开时,方朔又突然叫住了他道:“哎,先生,在下有件事想向您打听打听。”
回过身,茶博士应声道:“公子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方朔故作懊恼地道:“其实吧,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一不留神,在下冲撞了那座宋府的主人,心里甚是过意不去,不知先生可认识那宋府的主人?烦请指点一二,也好向他赔罪。”
“这宋府的主人,名叫宋安。宋先生可是一位谦谦君子,向来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不知公子是怎么冲撞了他的?”茶博士问道。
叹了口气,方朔诚恳地道:“噢,是这样的。宋先生的府中有一座十分气派的青铜香炉,在下得宋先生相请入府闲聊,便在宋府的院子中一眼相中它,想要出钱问宋先生买下。可是,这香炉是宋先生一位好友所赠,因此不肯割爱,也对在下这样的冒失之举有些反福唉,想来这都是在下的错,如今,悔之晚矣。”
听完方朔的一番话,茶博士道:“原来是这样,想必,那座青铜香炉一定是宋先生的好友黄兴茂所赠。他二人自幼相识,交情深厚,不似一般酒肉之谊。公子虽不知内情,但这宋先生心中恼怒也属自然。不过,公子大可不必因此挂怀。正所谓,不知者不为过,宋先生又深明大义,像这点事,转眼便烟消云散了。”
得知消息以后,方朔起身施礼谢道:“多谢先生解惑。”
“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茶博士道。
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方朔笑着递给了茶博士。
茶博士在委婉地推辞后,收下银子,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去。
喝着茶,方朔继续坐在茶馆儿里等候。
门前街上行人不少,茶馆儿里的客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
在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茶馆儿里又来了一批客人,他们刚一坐下,方朔就听到了这桌人声谈论的话,细心留意起来。
“哎,都听了吗,这刘大家的祖坟被人给挖了。”
“听了,唉,这种缺德事儿也不知是谁干出来的,太不像话了。”
“嘶,这不应该呀,按理,刘大家里是什么情况,那是穷得响叮当啊,挖他家祖坟为了什么?你们,干嘛要废这力啊?”
“嘘,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刘大的祖上那可是富贵上家,只是传到刘大这一辈,败了家了,这才成了这副样子。挖他家的祖坟,为的就是那埋在地底的好东西。这事儿,就是外地的盗墓贼干的。”
“可外地人又是怎么知道刘大祖辈的事儿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干盗墓这一行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听,他们会一种望气之术,叫什么寻龙眼的,专找金银财宝。”
话音刚落,另一桌的汉子便大声喊道:“哼,全是扯淡,你们的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刘大的祖辈是富贵上家,我呸,他们家倒霉透顶那是出了名的代传代,真正是喝凉水也能塞牙缝的主儿。刘大家之所以穷,就是一身的霉运惹得祸。就为这事儿,他家附近的住户全搬走了。还金银财宝,做梦呢都是。”
“我们扯淡,你又是谁啊?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汉子道:“我家原在刘大隔壁,他们家的事儿,我还不清楚吗?”
“啊?难道这事儿真不是盗墓的干的?”
那汉子一拍桌子道:“嗨,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故事,世上哪有什么盗墓的,就是真有,也不会有人傻到去挖刘大家的祖坟。”
隔壁桌上,方朔喝着茶,把他们几个的话完完整整地听了下来。
其实,在宋府的院子里,见到那座青铜香炉的时候,方朔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七七八八。
在那宋府之中的阴晦之气里就有人生前积攒的所有怨气,而那座香炉正是根源所在。用怨气来污秽人,这不过是邪道修士惯用的伎俩,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手段,都是些旁门左道罢了。
再了,穷困潦倒也不会只因为所谓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