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茂,黄兴茂……”沿着长街,方朔边走边念叨着。
从茶博士那里方朔得知,宋府里的青铜香炉是宋安的好友黄兴茂所赠,于是他便离开了茶馆儿,想要见见这位黄兴茂。
老话得好,鼻子下面就是路。虽方朔不知黄兴茂的住处,但他随便找人一打听,很容意就得知了黄府的位置。
一听方朔要打听黄兴茂的住处,那位老伯很是热情地给方朔指路。
言语之中,这位老伯对黄兴茂的为人十分赞赏,称他与宋安同为本地君子,是个举止性情皆不错的教书先生。
老伯的这番话,并未让方朔感到意外。当方朔还在陵泉时,他对世俗之饶那点儿破事儿也是早有耳闻,父母子女争执不休,兄弟姐妹转眼便结深仇,和睦邻里还会为零鸡毛蒜皮的事弄得头破血流。黄兴茂不安好心地送青铜香炉给宋安,不管是为情还是为利,都不新鲜。这种事,比起那世代冤家三代之间的是什么狗血恩仇要来得清爽。
走到一处大宅,方朔抬头一瞧,那门匾上写着黄府两个字,他一点头,轻声道:“是这里了,没错,黄府。”
眼前这座黄府看着与宋府差不多大,打扫得很干净,正府门大开。
上前几步,站在大门口,方朔朗声问道:“请问,黄先生在吗?”
一位下人打扮的伙子施礼问:“不知公子找得可是我家主人?”
方朔回礼道:“额对,在下正是要找黄兴茂,黄先生。”
伙儿侧身笑着相请道:“主人正在书房,公子请随我来。”
“那就有劳哥儿了。”方朔笑着谢道。
一进黄府,方朔看到了不少的绿植。只是,虽然黄府里绿树成荫,却并无一朵花卉,这让方朔感到有些奇怪。
跟着伙儿身后,方朔穿过一段长廊。在长廊两边尽是假山曲水,黄柳垂蹋步及此处,方朔只觉凉风扑面,分外的舒服。
出了长廊,方朔立刻就拐进了一处院,那里有座两层楼的木屋。
“公子请,我家主人就在楼上书房。”伙儿伸手请道。
等到方朔进了屋门,他只觉楼内书香弥漫,各处陈设摆件,简单别致。桌上椅上,摆满了字画,其中一幅,墨迹未干,竟是今日新作。
为了不失礼数,方朔清了清嗓子,问道:“黄先生在吗?”
问了一声,没人回应,方朔又喊了一嗓子:“黄先生在吗?”
这一声,方朔故意喊得高了一点儿。随后,他听到楼上有人应声道:“不知阁下是哪位朋友?请上楼话。”
上了二楼,方朔一眼便见到了这位黄兴茂,黄先生。
此时,黄兴茂正伏在在楼上书案边挥笔疾书,看都没看方朔一眼。
环视一周,这楼上陈设与楼下又有不同,除了黄兴茂正倚着的那张书案外,什么都没有,窗扇大开,竟是别无一物。
上前扫了一眼书案,黄兴茂临摹的正是王羲之所书《兰亭集序》。
《兰亭集序》的字数不多,方朔看时,黄兴茂已写有大半。
等到黄兴茂临摹落笔,方朔这才轻声赞叹道:“先生真是好笔力。”
一等方朔出声,黄兴茂方才察觉到方朔正站在自己身旁。
“公子谬赞了,在下只不过是在粗浅临摹罢了,手上的功力还欠着火候呢,当不得好笔力三个字。”黄兴茂摇头叹道。
方朔笑道:“书法之道讲究的是首尾连贯,一气呵成,尤以行草为最,更是如此。子打扰了先生行笔,可方才之作看上去竟不显断绝之象。先生实在太过自谦,反倒显得有些虚伪了。”
黄兴茂听得连连摆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神问道:“恕黄某眼拙,公子瞧着有些面生。不知公子来此,所谓何事呀?”
方朔施礼道:“先生慧眼如炬,今日,子路过尊府,与先生尚是头一次相见,无端冒失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唉,公子这是的什么话,你我今日能有一见,那是缘分使然,有什么冒失不冒失的。来,来,快请坐下话。”黄兴茂回礼道。
正着话,黄兴茂在原地转了一圈,却有些尴尬地发现,二楼上没有椅子,一拍大腿,黄兴茂道:“嗨,瞧我这记性,公子楼下请。”
回到楼下,黄兴茂把桌椅上的字画好好收拾了一番,腾出了空地方,请方朔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黄兴茂赔礼道:“真是荒唐,不仅楼上楼下白跑了一趟,到现在还不知公子名姓,这实在是太过失礼了,望公子海涵。”
方朔歉声回道:“子姓方,单名一个朔字。其实,真要起来,也是子突兀到访,失礼之人应是子才对。”
“方公子这是的什么话,在下本是个好客之人,只可惜,平日里,也没多少朋友来这儿。今日,方公子能来寒舍做客,那真是蓬荜生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黄兴茂笑着道。
等二人互相客套得差不多了,方朔话锋一转,叹息道:“实不相瞒,子今日冒昧来访,实则是有求于先生。”
黄兴茂敛容正色应道:“方公子但无妨,在下力所能及之处,一定全力相帮。”
方朔痛心疾首地道“是这样,在下承蒙宋安,宋先生之邀,去他家中做客,只可惜因为一时口快,得罪了宋先生。所以,子这才来先生这儿,望先生能替我些好话。”
一听这话,黄兴茂不以为意地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方公子放心,宋安是我发,我俩是穿一条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