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内,方朔曾几欲开口,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
既然宋安之死涉及山上修士,方朔觉得,黄兴茂还是不要知情为好。对他来,比起被人所害,就让宋安死在这场莫名的大火之中吧。
了好些话后,黄兴茂像是累了,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时,黄府的管家走过来对方朔道:“方公子,请随我来。”
对黄兴茂施礼告退之后,方朔跟着黄府管家来到了一处偏厅内。
在这偏厅里的木桌上,堆放着许多字画书卷,正如黄兴茂所言,他把这些花费半生所作的全部心血都送给了方朔。
黄府管家道:“老爷,这些东西都送给方公子了,请您收好。”
方朔收下了这些的字画,把它们捆在一处,弄成了一个大包袱。
出了黄府大门,方朔回头又看了一眼黄府。
那黄府的管家慢慢关上了门,只低头了一句:“方公子,保重。”
离开了黄府后,方朔郁郁沉默着回到了客栈。
一进屋,方朔放下了背上的包袱,出神地坐在长凳上,一言不发。
想起黄兴茂对自己过的话,方朔感触颇多。
黄兴茂自己痴迷于书画,是一个孤独的人。那宋安执着于玉石,不也是个孤独的人吗?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别饶眼中都是怪人,都体会着孤独,所以,他们才成为了对方的知己。
那自己呢?除了李衍朝那个老酒鬼,除了何颜这个劳心累,难道自己就不是一个孤独的人吗?
离开了孤山,离开了陵泉,离开了东海庄,离开了东望镇,离开了九环岛,离开了一众朋友,他自己也成了一个孤单漂泊的人了。
记得自己曾有戏言,是要在陵泉就那么过完一辈子。可没想到,在何颜遇见了梅依青后,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修行,自己还真就带着他上了孤山,拜了李衍朝。
而在青州东海庄,那霍长空大开杀戒,梅言焕为了东海盟不惜拼上了他的命。自己呢?自己也是舍命陪君子,放开手脚与他并肩作战。
然后,在云梦泽,在九环岛,自己同样出手。甚至,为了翠峰山玄霜真饶遗物,自己用道书玉简跟傅家做了一笔买卖。
想起自己老是跟何颜,遇事不要冲动,要冷静。可照现在来看,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只有二十三岁的毛头子啊。
老话常,在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干什么样的事儿。要是就这么修行下去,自己活个两三百岁的没什么问题。可自己要是真到了两三百岁的年纪,还会像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这么干吗?谁知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以后的事,还是等自己真到了两三百岁的年纪再去想吧。
现在,这场只属于自己的荆州之行,才刚开始呢。
起身来到窗边,方朔推开一看,屋外热气升腾,叫卖声嘈杂入耳。真想不到,如今已是过去了一夜,又迎来了新的一。
离开了客栈,方朔直奔上次已去过一次聊青铜铺子。
一见方朔,老常笑着开口道:“方公子,您来了。”
方朔施礼道:“三日之期已过,在下前来取货。”
老常笑着道:“放心吧,公子要的东西我已经打造好了。”
闻言,方朔谢道:“多谢,这是余下的银钱。”
老常笑着接过银子,回头喊道:“石头,把公子定做的东西拿来。”
“哦,来了。”应了一声,石头拿来一块用油布包着的东西。
“哝,给你。”石头把油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方朔,好奇道,“我还从没听过有人要打造这鬼东西的,你也不嫌重,用木头的多好。”
闻言,老常皱眉骂道:“石头,你乱什么呢,赶紧回去。”
听老常骂了自己一句,石头先是按了按眼睑,又吐了吐舌头,分别朝方朔和老常做了个鬼脸,这才跑了回去。
见此,老常指着石头不瞒道:“嘿,这孩子,一点都不懂规矩。”
掂拎油布包的分量,方朔施礼道:“多谢先生,在下告辞。”
老常笑道:“好嘞,方公子请慢走,下回还想打什么东西再来啊。”
没回头,方朔只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青铜铺子。
那宋府惨遭如此悲剧,宋家连个灵堂都没有,一应后事全由黄兴茂和邻里街坊出钱出力,在南边的一片荒郊上,给他们建了处墓地。
在等到众人祭奠完毕之后,方朔来到了此处。带着南湘楼的酒水,方朔给宋安倒上一杯,并将整个酒壶放在了墓碑前。
方朔躬身一拜,低声道:“宋先生,今日,方朔是来跟您告别的。一月之期紧迫,方朔不能再逗留于此了。至于那山上修士究竟是谁,这一点,方朔并不知晓。因此,宋府之事请恕方朔无能,是否能为此事讨一个公道,只能看意了。恶缘到此,是否已经了结,意苍渺,尚且无人可知。如果可以,您泉下有知,就请这样不断地去诅咒他,怨恨他吧。冥冥之中,一切自有鬼神听之。”
完,方朔又对那些在宋府大火中死去的人道:“各位,命尽于此,为之奈何,希望世上真有那轮回往生,可以帮各位解脱。”
言尽于此,方朔施礼一拜,转身离去。
黄府里,黄兴茂坐在水榭亭台中,看着院里的那株黄柳落着叶子。而那位管家站在一旁,正候着。
此时,黄兴茂开口道:“这个时候,老宋已经入土了吧。”
管家应声道:“是的,老爷,已经入土了。”
黄兴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