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远了,我们扯回来。福儿先前是在府上的绣房当差的,这绣房要制造府上所有主子的四季新衣服——当然,如贾敏这样的内院主人,她在自己院子里也有擅刺绣的人,衣服就不要府上绣房安排——因此,少不得和府上各个主子房里来绣房传话的丫鬟们很熟悉。禄儿呢,虽然说父母早逝,但是她毕竟是从小在林府长大的,好些年长些的奴才都是看着她长的,她便也暗中认下了一个干妈,而这干妈原本是在林老夫人房中当差的,林老夫人去世前,将她安排到了钱姨娘的屋子里,估摸还想着让钱姨娘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的。

贾琳自从听福儿和禄儿说了些府上的事情,他心里就寻思着,这个能在贾敏身体不适时掌了府上权利的钱姨娘应该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她这个年纪,虽然说在古代已经不小了,但也犯不着整天都待在佛前念经,倒像是对生活失去了期望似的——贾琳便揣摩着,她应该自己不能生了,否则如今看着碧溪姨娘和贾敏接连怀孕,她生得端庄妍丽,也该趁着这两位不能侍寝的时候,快快笼络了林如海,好生个孩子出来——好吧,这样说,倒像是把林如海当成了用于配种的……猪似的,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后院的女人后半辈子的指望可不就是自己的孩子么。既然钱姨娘不能生了,那么她对于碧溪姨娘的肚子……少不得是有几分自己的想法的。贾琳便让福儿和禄儿偷偷给钱姨娘递了块敲门砖去。其实并不需要福儿和禄儿特意去做什么,只要把贾琳那次大张旗鼓避开碧溪姨娘的事情一说,再有意无意地那么提上一两句,聪明的人自然就有了想法——而这件事情,府上稍微耳目清明的人都知道,倒是不显得福儿和禄儿有多突兀似的,最多说一句,她们这是在给自己的新主子辩白呢。

如此安排之下,碧溪姨娘那从贾家来的嫂子连着好几天求见碧溪姨娘的事情,也被钱姨娘知道了。钱姨娘虽然自己不愿意去做恶人,但是既然有人一心想要作死,她也犯不着拦着,甚至还很好心地给碧溪姨娘扫了扫尾巴,让她顺利地把那个荷包拿出来塞进洗衣房里……这要不是听松阁内防范得紧,这荷包原本是要送到听松阁的。

整个事情背后的经过就是这样。出于孝道,日后贾琳还要做官的呢,他就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出一句有关王夫人的不是来,自然要另辟蹊径。这次也是好在林如海很有幸地见过这个荷包,相信贾琳的确是将自己的荷包送人了,这使得贾琳之后的算计都没有使出来。

而贾琳不知道秦恕的身份,他先前的算计里,压根就没有指望这一点,故而钱姨娘这条暗线就是他的王牌了。这事儿明面上是让钱姨娘得利最多,因为贾府之人在林府犯事,夫人娘家的面子里子就都给耗得一干二净,若是林如海是个心胸狭隘的,贾敏这辈子也别想起来了,就是林如海心胸开阔,这事儿也让人觉得膈应。这还是其一,其二,碧溪姨娘一犯事,还是这种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巫毒之事,甭管她肚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最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的就只有钱姨娘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贾琳才会将宝压在钱姨娘身上。

邓宁格有句话说,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正是因为钱姨娘能从中获利太大了,贾琳才会断定她会心甘情愿顺着这条线做下去。内院的事情,最好还是用内院的方法来解决。

不过,这事儿明面上是已经解决了。贾琳却是在林如海将其他人都赶下去之后,又去了书房,掀了衣摆,跪了下去,一脸郑重地给林如海磕了头,声音中很有几分哀痛地说:“我们府上有个很得脸的婆子,是周瑞家的,她是侄儿母亲身边的得意人。只侄儿临行来扬州的前一日,周瑞家和旁人吃酒时,曾愤愤然地说了些什么,因她那时候喝多了,也只隐约听出几个字来,都是些姑奶奶,扬州,肚子,麝香,完蛋什么的……和她一起喝酒的婆子是侄儿长随小七的干妈,只是小七和她的关系很是隐秘,府上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那婆子知道这事儿之后,立马就说给侄儿听。侄儿心中大骇,虽周瑞家的是母亲身边的得意人,侄儿却不相信母亲会指使她做下这等恶事来,但周瑞家的这话若是传出去,也少不得会损了母亲的声名。也是一时私心,侄儿就将这事儿瞒下了。后来,侄儿左思右想,又怕周瑞家的奴大欺主,真在林府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恶事来,所以自侄儿来了林府之后,真是日夜忧心,又叫身边的人注意着府上的动静,只想着即使自己言微身轻,也该管来贾府来的那些人……没想到最后,竟然还会出了这种事情!侄儿这是没脸再见姑父和姑姑了。姑父这些日子的悉心栽培和姑姑的细心教养,侄儿实在是受之有愧……侄儿只求姑父能让侄儿闭了听松阁的院门,好让侄儿能一心一意给姑姑并姑姑肚子里的表弟祈福。”说到最后,贾琳简直泪水连连不能自己了。

贾琳并不觉得自己在林府中所做的事情会瞒过林如海去,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主场。之前没有惊动旁人,不代表等林如海日后反过来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不会发现什么异常。所以,贾琳这一哭诉,直接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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