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这远洋海外的倭人、天竺人、吕宋人、天方人、朝鲜人、佛郎机人、撒克逊人,他们都不用中医,如何就能绵延至今、建邦立国呢?”
张诚道,
“可这中医之术是乃我中国上古传统之一,皇爷如何能用寥寥几语,就将其否定得一无是处呢?”
朱翊钧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时候的张诚并不是在卖蠢,不卖蠢的聪明人教他看得舒心,
“医术的好坏在于到底能否治病救人,不是写了几本书、治了几篇经,如果这大明的中医一定要从‘传统’的角度来评价,那它同元曲杂剧、同洋人的罗马圣经又有甚么分别呢?”
“依朕看呐,这中医就同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一样,它看不见、摸不着,想要按照古书复制一回,也怎么都制造不出来,现在的人谁也说不上它的实际好处,仅凭着古籍里的几行记载就能以假乱真,令天下人皆不敢疑其弊,那这和当年的严嵩父子又有甚么两样?”
“我大明是海纳百川、欣欣向荣的天朝上国,而不是穷兵黩武、摇摇欲坠的古汉国,以我大明今日之盛势,难道竟还要朕坚持用一样根本不存在的‘传统’来证明国家之伟大吗?”
这下张诚确确实实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少顷,还是朱翊钧笑着唤了他一声,道,
“行了,朕都下口谕了,贵妃难道还能怕朕害了四哥儿不成?一会儿你就去让乳母把四哥儿抱到前头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