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相貌虽称不上多绝色,但也算是端方君子模样了,他一出言,现场几个叽叽喳喳的姑娘都忙以袖遮面,只是那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柳姨娘看见他,也是一愣,又很快笑了出来“你怎么也来了?”

那男子面上难掩哀思“我也曾与娇娇妹妹有过一面之缘,理应悼念的。”

原来,这男子是柳姨娘的亲弟弟,说来他们家人基因还真不错,不管是姐姐还是弟弟容貌上都属上乘了。

自己弟弟来了,那柳姨娘也不会再与曾婷争吵了,很快便随弟弟一块往另一边去了,曾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有人对她说三道四的,她可受不得这个委屈,自己往那僻静的湖边去了。

姜芜直觉能从曾婷嘴里问出东西,忙不迭也跟了上去。

姜芜这个人其实从小在女生堆里就是挺孤僻一人,她不怎么爱说话,上辈子也没交到一个知心好友,更别提如何安慰人了,曾婷在湖边默默垂泪,时不时还自言自语咒骂着什么,只是内容姜芜就听不清了。

她在人家后面呆站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她先是悄悄把曾婷脑袋上的一支钗拔了下来,然后再拍拍人家的肩,说你的钗怎么掉了?

曾婷回过头,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钗,茫然道“刚不是你把它拔下来的吗?”

姜芜僵了一下,心想原来你感觉到了啊……那你不早说。

“姑娘是何人?我以前未在京中见过你。”曾婷眼睛还是红的小兔子一般,说话也有些哽咽。

姜芜一时语塞,只好实话实说“我是北镇抚司的仵作。”

果然,曾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姜芜“仵作?可你年纪如此轻……”

姜芜摸了摸鼻子“说来惭愧,贵府的事至今还没有头绪。”

她说的是贵府,而不是曾薇,就是想试探一下曾婷的态度,如果曾婷的态度和曾管家一样,只想和曾薇撇清关系,那就难办了。

但好在曾婷对这个姐姐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她笃定道“我姐姐绝不会是被王靖所杀。”

姜芜心头一跳,陡然兴奋起来“为何?”

曾婷说“我姐姐虽然是庶女,可也是读过女诫四书的,怎会和男子私相授受?那王靖和我姐姐是有些情愫,可二人发乎情止乎礼,之前父亲要给姐姐定亲,嫁给一个老头子,我姐姐就算及不情愿,可也只是闹了几天脾气。”

姜芜思衬着王靖那边的证词,问道“她闹脾气那几天就是去了王靖那里?”

曾婷点点头“对,我们几个姐妹其实都知道王靖,他们二人借着泛舟湖上的机会见面,还是我们给打的掩护,我姐姐离家当天晚上还来找过我,说如果实在没办法,她也只能嫁了。”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水涟涟,“我姐姐说,她希望王靖能带她走,可是她也害怕连累了王靖,也许是想最后成全了这一段缘分,她从家里跑出去,去找了王靖。”

曾薇跑出去的那一天是一个雨夜,冬季已经很少下雨了,王靖的母亲无措的站在桌旁,看着这个突如其来、满身富贵的大小姐,借着昏暗的油灯灯光,王靖托腮看着她。

姜芜不知道那时的曾薇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她会不会也疯狂的想过要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王靖,但王靖终归不是那样的人,姜芜尸检时得知曾薇到死仍是完璧。

“那天,王靖一大早就赶马车将我姐姐送了回来,这是我亲眼瞧见的,门房还给她开了门,他瞧我姐姐进了府便自行离去了。”

这一点倒是和王靖的供词相吻合,两人都说当时王靖是亲自将曾薇送回的,王靖也说了门房可以给她作证,也就是说曾薇进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她又从府里失踪了。

曾婷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说“那天我听说她刚回来就被关进了柴房,我再也没见过她,我去问父亲,父亲说她又走了,父亲说她不会再回来了,我那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来她真的没有再回来了……”

不对啊……曾薇那时已经回来了,并且顺利被关进了柴房,按照正常发展,难道曾家不应该将其严加看管?怎么会让她再次跑出去的?

姜芜现在觉得曾家人的问题很大。

曾婷说“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心里好受多了,我父亲今日本来是不让我来的,太晚了我父亲该派人来找了,我先走了。”

姜芜忙点点头。

她随着曾婷回到会场那边,看见柳姨娘的弟弟还在人群中间,俨然有了众心捧月的架势。

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尖叫了一声“啊——你杀人了!”

姜芜猝然回头,方才的湖边她站立的位置,又站了一个人,瞧衣饰像是个丫鬟,丫鬟脚边还有一个掉在地上的托盘。

那丫鬟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湖。

湖里怎么了?姜芜心头一跳,刚想跑过去,柳姨娘已经指着她尖叫起来“又是你!你又来做什么?”

此时,已经有人也去看了湖边,凡是去了的人无不惊叫恐惧,“湖里有一具尸体!”

“有人死了!一定是她推下去的!”

说着说着,这事就扯到姜芜身上去了,姜芜还没来得及看发生了什么,飞快李府的家丁就一左一右把她挟制起来,姜芜一肚子火,喊道“我是北镇抚司的人!”

她刚一喊,旁边立马有人骂道“你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是自己是锦衣卫的人,好大的胆子!


状态提示:第十六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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