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看着姜潞,似笑非笑道“你们三人居然是同姓。”
姜芜知道这可能是犯了忌讳,忙说自己蒲柳之人怎能和大人平宣侯世子千金相比,姜家那两位也没再说什么,几人很快分别了。
两人回到北镇抚司,恰好到了晚饭时间,姜芜是北镇抚司里唯一一个姑娘,再加上这帮糙老爷们也不可能为她考虑那么多,所以发下来的饭盆大概有她两个脸那么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吃饭之后姜芜说自己还要长身体,后来再吃饭的时候,饭量就越来越多了,锦衣卫又不许剩饭,她每天都感觉自己撑得要落泪了。
就像这一次,傅珩坐在首位,看见姜芜生无可恋的扒拉着饭,轻轻皱了皱眉。
姜芜没有注意到傅珩的视线,她只顾吞饭,边吃边听傅珩吩咐事。
“明日宫中冬宴,一切照旧习即可。”
冬宴?姜芜悄悄抬起个小脑瓜。
坐在她旁边的是个千户,小声和她解释道“宫里每年快春节时会举办一次冬宴,许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各宫的娘娘们也会表示心意,捐赠金银发放到慈济院。”
姜芜懂了,说白了就是慈善晚会。
各宫的娘娘们当然不可能白白放过这个在皇帝面前出风头的机会了,出银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争奇斗艳了。
但反正和她是没什么关系了,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仵作罢辽。
她正这么想着,上首的傅珩忽然发话道“姜芜,明日冬宴你也去。”
姜芜!!!
她有一瞬间结巴,不假思索道“冬宴带个仵作做什么?”
说句实在的,冬宴上带个仵作,是生怕有人不出事吗?你们古代人思想已经开放到这个程度了吗?
傅珩并没有理会她的抗议,而是道“所以,今日早些回房。”
所以也就是说,我不用再吃这些饭了?姜芜瞬间开心起来,冬宴什么的反正自己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说不定还能蹭个御膳呢。
……
翌日,姜芜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直到坐在镜子前,她还是非常茫然。
“我记得我是工作人员不是嘉宾吧?那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她指了指镜子里的自己,她本就生的漂亮清秀,之前是因为太清瘦了脸色也差,在北镇抚司这段时间倒是养回来点肉,看起来也是十分标志的姑娘了。
哪有姑娘不爱俏,可是……我这身打扮看起来像是那种要和皇帝在同一个大厅的。
所以我到底是去干嘛的?难道是傅珩的女眷?这个想法刚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疯了疯了不可能不可能。”她念念叨叨,一晃眼瞧见自己发间插着一支漂亮的鹤形钗,顶端鹤嘴的位置居然还镶嵌了一颗东珠。
傅珩真的很有钱,她再次这么觉得。
很快到了晚间,傅珩乘马车回来,姜芜早已在门口候着了,傅珩今日穿着一身玄青色长袄,姜芜看他平日里都是穿飞鱼服的,那时便觉得他气度不凡,如今换了一种风格,倒是很有些谦谦君子的感觉了。
殊不知傅珩也是第一次瞧见姜芜这样打扮,大红色立领长袄配宝蓝色绣金丝太平有象马面裙,今日她施了粉黛,更显五官明艳,青丝上那一只鹤形簪更是夺人眼球。
姜芜第一次穿这看起来就很贵的裙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马车边仰着小脸看傅珩,“大人。”
傅珩竟有片刻失神。
许是今日宫里冬宴,民间也自发组织起了庆祝活动,满街的红灯照的人头晕目眩,就连姜芜的眼底都映满了湖边的春色。
傅珩并未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姜芜先是一怔,接着才将手搭在了那只干燥温暖的大手上,接着傅珩再一使力,便将姜芜整个人带了上去。
这次的马车用的都比之前的好些,整个过程平平缓缓,姜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他“大人今日为何要带我去?”
傅珩斜靠在马车上,闻言掀了掀眼皮道“若是不带女眷,恐怕麻烦。”
麻烦?姜芜立马就想到了催婚,所以古代催婚这种事情果然更严重,所以……所以我成挡箭牌了。
傅珩你真的没有心!要是我被全京城的少女追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想到这里,她有恃无恐的阴阳怪气起来“大人为何不带那位杜小姐?她应当是十分乐意的。”
岂料,傅珩勾唇轻笑道“正因如此才麻烦。”
姜芜一开始没听懂,再一琢磨才明白过来,那位杜小姐果然是喜欢他,甚至于还主动提出过要陪他一块去冬宴,而傅珩直接拒绝了人家,既然拒绝了人家,那就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简单来说一个挡箭牌。
所以姜芜不仅是个挡箭牌,还是个非常有针对性的挡箭牌。
傅珩进场较晚,倒是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她旁边的那个姑娘,那姑娘脸上虽带了面纱,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是明眸婉转,显然也是个美人胚子。
瞧她梳的发饰和面纱,还未婚。
两人落座以后,很快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讨论姜芜是哪家的小姐,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京城贵女圈子里还有这样的人物,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得知姜芜居然是个白身的时候,那些人惊讶中又难免带了些鄙夷。
傅珩在冬宴上居然带了个民间女子,其意思不就是让那些打他后院主意的人都收收心思吗?
宴会很快开始,流水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