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北镇抚司就接到了报案,只是这个报案有些奇怪,来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傅珩今天不在,为了方便验尸,周显恩便直接带姜芜去了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在一个山村的小木屋里,尸体是被砍柴的猎户发现的,猎户发现门开着,进去一瞧居然发现有个人死在里面,死状还极为凄惨。

姜芜去的时候猎户还在,身旁一圈锦衣卫围着他,那猎户瞧着年纪大约五十,两鬓斑白,说话时有些结巴,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各位“官老爷”说着自己的难处。

“官老爷,真不是小人不肯配合,只是这事实在晦气,你们不觉着尸体恐怖,可小人光是看一眼恐怕就要烧上三天的香了。”

姜芜没急着进屋子验尸,而是问猎户“你是什么时辰发现的尸体?”

猎户怀疑的看着姜芜,又转头看锦衣卫,“这也是你们的人么?”

姜芜虽是仵作,可因着和傅珩关系似乎很亲近,在北镇抚司无人敢怠慢她,千户朝她抱拳“姜姑娘。”

姜芜点点头,那猎户瞧姜芜虽然是个姑娘,可说话谈吐间也却有股自信,这才回忆起来,“小人是卯时出来,出来没多久就碰见这有个木屋,本想进去歇歇脚,没想到一进来就是一具尸体躺在床上……”

卯时就是日出之后,按现代时间推算的话,就是凌晨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猎户大清早上山打猎,走累了在山中木屋歇脚,也十分合理,山林里一般都会有很多这样的小木屋,就供那些常在山林中行走的人歇脚用。

姜芜推测着时间,现在是巳时,昨天恐怕是下了点雪。

她盯着地上的脚印,问比她们先来的千户“你们有几个人进房间察看过尸体?”

几个千户面面相觑,最后有一人站出来说道“我们都进去过,但遵从姑娘上回的吩咐,察看过尸体之后就没再进去,也不曾动屋子里的摆放。”

姜芜点了点头,她曾和这些千百户们说过,若是碰见了尸体,不管在何时何地,先别急着搬动和检查尸体,要先将现场围起来,将重要证物做好标记,再做下一步打算。

因为许多案件,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才是最重要的,第一现场若是被破坏,将会丢失许多线索。

姜芜看着地上的脚印,又数着他们的人数,心里盘算着,山上的气温普遍会比陆地上低两到三度,而昨夜下了雪,按照千百户们所说,都是只进去过一次的。

地上的脚印也能看出点问题,现场起码是四个人进入过小屋,并且皆为男性,脚印为一来一回,没有多余的。

姜芜轻叹了一口气,本以为雪地里的脚印线索能比较多,但没想到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时,周显恩说“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尸体。”

姜芜说好,两人进入小木屋。

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具尸体,它仰躺着,被子上一大团暗红色的血迹,而除此之外,墙壁上有一些喷溅型血迹,天花板上也有;桌子上摆着一个有点脏的茶壶,茶壶的旁边是一个杯子,房间里似乎隐隐有股酒味。

这个房间甚至没有板凳。

那猎户跟在后头道“这木屋本就不是私产,是很久以前不知道谁建的,专给我们这些猎户用,晚上山林里不安全,便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

姜芜不置可否,走到尸体旁边察看,初看便是连她也忍不住一惊,这尸体的眼睛居然被人直接挖开了,眼眶部位只有两个血洞洞,致命伤非常明显在脖子,凶手用刀割开了死者的脖颈,这一刀非常深,甚至能看见凸出的骨头和气管。

姜芜掀开被子,开始念。

“验——死者为男性,年龄约三十至三十五,死亡原因为利器割喉,死者应当是在死后才被挖去双目,双手和四肢没有挣扎痕迹,死者死时可能神志并不清晰,根据现场的酒味判断,也可能是喝醉了导致没有能力反抗,死亡时间上,初步判断为昨夜的子时。”

姜芜说完,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门闩是坏的,没有地方落锁。

周显恩道“这凶手既然会挖去死者的双眼,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姜芜点点头,还是觉得这屋子有哪里不对。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试验一下。”

周显恩愣了一瞬“试验什么?”

“我感觉好像有哪里被遗漏了……”姜芜蹙眉,在屋里踱着步子,周显恩一贯顺从她的意思,很快就出去了,姜芜关上门往屋里走,又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就发现这屋子的门实际上是关不上的。

门闩坏了的门很多时候根本关不严实,而且这冬天风雪又大,一般人都会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把门抵住。

姜芜在现场溜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有石头或者木棍一类的东西。

不仅如此,这个小屋给人一种过分干净的感觉,在姜芜的印象里,这种只建在山林里的木屋一般都比较脏乱,因为每个人都只是临时住一宿,大多也不会多认真打扫这里,房屋的周围因为没有人除草,多半也会比较脏。

可是这里不一样,小屋的方圆二里以内没有其他房屋,而小屋的周围、墙角都特别干净,没有杂草,虽然门闩坏了、墙壁上结了蜘蛛网,可是桌子上的茶壶里居然还有水。

茶壶旁边那个杯子也有人喝了水,杯底还剩三分之一的水。

怎么说呢,就……如果说不像个临时居所的话,这里又过分偏僻了些,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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