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一惊,又有些犹疑“你说的可属实?”
祝卫晰点点头“我从小就对气味格外敏感些,并且血腥味相比起其他味道本就更加浓厚,这血腥味大多是来自院子,进门的地方。”
姜芜思索道“难不成是陈岐经常在院子里打人导致的?”
可想来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得打的多狠才能让血腥味经久不散,要按这个程度,那刘氏岂不是得油尽灯枯了?
周显恩道“虽然现在还不知真伪,但就我们几个人手也不够,祝卫晰你先带着兄弟们拿上工具检查一下院子底下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我去一趟青楼。”
祝卫晰抱拳称是,转头就去叫人了,姜芜站在原地茫然,“那我呢?”
周显恩看着她,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你是女子,自然不好随我去青楼办案。”
姜芜则道“女子又如何,要是特殊场合女子都要规避,那我以后该如何办案?”
周显恩眉梢轻蹙“你还是莫要任性了。”
这怎么就是任性了?姜芜不服,指着自己脸上的面纱,“我面纱都是戴的好好的,更何况青楼皆是女子,我和你同去,于大人你行事,不是更加方便么?”
周显恩有些茫然,如何会方便?
姜芜弯起眼角笑道“恐怕那些女子见着大人独自一人,便会急着上前,如何办案?可若我和大人一起,那就不一样了,青楼里的姑娘也不会来打扰大人了。”
周显恩起初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仔细一寻思似乎也并不无妥,更何况有他在,姜姑娘又带着面纱,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遂答应了姜芜。
根据邻居们的证词,陈岐平时里最常去的青楼便是那怡红院了,身处县城,所以并不如何豪华,也只有简单的两层楼,老鸨看见走在前头的周显恩,喜不胜收,忙挥着帕子迎了上来。
“我们这小县城居然还有如此俊俏的公子捧场了,来福快把所有姑娘都叫下来!”
老鸨看周显恩的眼神就跟看一块大肥肉没什么区别,这公子长相是如此俊俏,身上穿的戴的皆不是凡品,就连那衣袖都是用金线滚了边的,这小公子要是在她们这里待上几个时辰,怡红院半个月都支出都够了。
直到她看见走在周显恩身后的姜芜,眼神一下就变了。
逛青楼怎么还带个姑娘?更何况这姑娘肌肤如雪,眼如点漆,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样貌,可身上穿的戴的都十分富贵,看着也不像个寻常女子。
难不成这两人是砸场子来的?老鸨脸都绿了。
姜芜不知道的是,她住在北镇抚司后院,却还没有拿正式的仵作牌子,因此,她的吃穿用度实际上都是走的傅珩私账,傅珩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他是直接吩咐手底下的人去采买的。
那些人心里早就怀疑姜芜和傅珩关系其实不一般了,所以哪里敢慢待了姜芜?因此给她购置的衣物被褥一类都是品质上好的,姜芜是对这些东西不敏感,她一心扑在案子上,其他人就是看破不说破了。
这老鸨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试探着道“两位是来……?”
周显恩脸色冷肃“你们可认识陈岐?”
一提起陈岐,老鸨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甩了甩帕子道“二人瞧着不是我们这小县城里的人,既是远道而来找人,怎么找到我们这怡红院来了。”
周显恩则直接亮出了官府令牌,“官府办案,你需要配合调查。”
老鸨立马被吓到,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打量着周显恩,又很快反应过来赔着笑说“不知官老爷大驾光临,寒舍……寒舍,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用得上的。”
姜芜在后面听得想笑,老鸨明显就是想说几句奉承的话又紧张说不出来,最终反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周显恩问“陈岐是你们这里的常客,最常点的姑娘是哪个?”
老鸨一听,忐忑道“陈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他可还欠了我五两银子没还呢……小桃红,你来和这位官爷说道说道。”
语罢,一个身穿粉色长衫的姑娘婷婷袅袅的走了下来,这姑娘五官倒是端正,说话时嗓子像是含了蜜一般软软糯糯的“民女拜见大人。”
周显恩脸色并未好转,开门见山道“你之前是否有去陈岐家里问他要钱一事?”
小桃红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他虽是我的恩客,却屡次赊账,我也是要生活的,自然不可能次次都让他白吃白喝,上门讨钱不是很正常吗?”
还真有此事,姜芜想到猎户说的红衣女子,便问她“你昨晚在哪里?”
她问话的时候没多想,小桃红却是忍不住双颊绯红,娇嗔道“还能在哪,自然是在我房间里,昨晚……有个客人留下来过夜了。”
周显恩问老鸨“她说的可属实?”
老鸨忙点头,这时候还不忘自夸道“我们怡红院的姑娘可都是那善解人意的主,生意上可是络绎不绝,这晚上自然是有客人留宿在此了。”
姜芜这时候站出来问道“可有客人点单的酒水牌子?是与不是,一对不久知道了。”
老鸨一愣,下意识反驳道“瞧你是个小姑娘,那定然是不懂这些的,这种营生哪里来的点单牌子……还不是客人随意看上了哪个姑娘就点名让其伺候。”
姜芜说“可是客人难道在你们这里一点没消费其他的?酒水瓜果这些不都是要单点的么?难道您没记账吗?”
老鸨这回尴尬了,嗫嚅道“想不到姑娘看起来如此年幼,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