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答不上话,但心里各都赞同陈蛋的说法。
陈蛋又道:“亲党们如果一定要从这里过,我也没意见,毕竟,大家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洞里只有一个缝隙,一个人穿过都要用很长的时间。这个阿虎和乐乐都体验了。等这么多人都穿过去,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这也就算了,要把尸首从这里穿过来,恐怕怎么也做不到。”
“那怎么办?难道就放着尸首不要吗?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就我说的都没道理。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找。我儿子再坏,也是我儿子。我儿子再不对,也是我儿子。你们都别去了,我自己去。我要让你们看看这几个逃兵的谎话,让你们看看他陈蛋的嘴脸。”连庆歇斯底里大喊,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刺激的疯人,摇椅晃,站也站不稳。
彭钦定也跟着吆喝:“对,一定要去看个明白。不能只听陈蛋片面之词,说不定我们的儿子都还好好活着呢。”
群众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像一群蜜蜂集体飞出蜂巢,嗡嗡叫个不停。
陈蛋喝道:“好,你们信不过我陈蛋,就让你们看看事情的真相。真要去看,我带你们去。这路我最熟。也别走我家的山洞,往后山走绕到山背来得更快。走,都跟我走啊。”
村民犹豫了一下,尽都跟着陈蛋走了。一行四五十人跟着陈蛋翻山越岭,往两军交战的位置进发。
走了数日,来到当日陈蛋、李阿虎、陈乐乐三人隔岸观火的山头。陈蛋指着山下道:“你们看,那片灰不溜秋的地方就是当时张营长部队的驻扎地,都被烧成了灰烬。往西边看,那块完好无损的平地就是对方军队的驻扎地。如果你们要看张营长部队死了多少人,就去东边的营地看。如果你们想找家人的尸首,就到西边的营地去看。”
村民纷纷往西边走,连庆和彭钦定冲在最前头。到了营地,到处空空如也,只留下部队挖的灶坑和烧火留下的灰烬。连庆看了看四周,突然放声狂笑。彭钦定也跟着冷冷笑起来。
陈蛋气喘吁吁赶来,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介绍道:“那,这里就是当时部队驻扎的营地了。你们看,还有灶坑,还有柴灰。没骗你们吧?”
连庆冷冷道:“难道你带我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灶坑和柴灰的吗?陈班长,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啊。”
陈蛋怒道:“别叫我班长,什么鸟班长,你才是班长。你别以为张营长把保长封给你了你就真是保长。我跟你讲,别说保长你当不了,就连班长你也没资格当。”
彭钦定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这样言而无信的人还想再当保长不成?你把保长戏弄成这样,看你要怎么收场啊?说,尸首在哪里?你倒是先想个办法自圆其说啊!”
陈蛋看了看四周,除了灶坑和柴灰什么也没有,不觉大吃一惊,脱口道:“对啊,尸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