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臣亦附议!”
“臣也附议!”
……
何进此举,无异于给满朝文武开了一个头,在他出列之后,在场所有武将都出言请命,以至于到了最后,三公为首的多数文臣也相继出言。
尽管当今诸子百家已经被朝廷罢黜,但实质上,只要朝堂之上需要武官,那么兵家就永远不会消亡,最多不过是换个说法罢了。
大汉名将无数,被皇室暗害的也有不少,但最为冤枉的,当属韩信和周亚夫两人。
作为大汉武官,兵家传人,在场谁人不扼腕同情韩信?更何况有大将军开头,更是不怕汉帝发怒,相继出言。
而一众文臣也有自己的想法,在他们看来,经过黄巾一役,武官的势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原来朝堂之上文臣居多,可现如今武将占了上风,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但刘宏封赏已出,不能再改,只能想一些办法降低武将群体在刘宏心中的地位,平反韩信一事便是一个机会。
他们深知刘宏心中不情愿矫正高祖的错误,可若是满朝文武都谏言如此,他绝对不会反对,只会把气憋在心里,将来撒在出头鸟身上。
而此事的出头鸟,正是大汉的武将群体,想到这一层因素,三公才出列谏言,虽然看起来只慢了一步,却有效地将刘宏的目光聚焦在武将身上。
故而,一时间,朝堂之上,因为项明的请愿变得无比混乱。
刘宏面色阴晴不定,他没有想到,淮阴侯后人的现世会引起如此轰动,以至于满朝文武尽数请愿。
这种请愿无异于让他驳回高祖的命令,让他极为不满,这已经不是打他的脸面,而是逼迫他打高祖的脸!
置大汉皇室何在?
皇帝为曾经的大臣平反,此事更是亘古未有!
这等同于,承认曾经的先祖有错,如此窝囊的事情,刘宏自认做不出来。
其实,若是宏观整个历史,便会发现巧合之处,淮阴侯殒命未央宫,和岳武穆遇害风波亭何其相似,两人都是开国之梁柱,也都是因为功高震主而被皇帝授意暗算,暗算他们的人也都是丞相。
只不过,大汉不像后世的南宋,风波亭之后没几年,孝宗皇帝便为岳飞平反,而大汉皇帝何其强势,从不承认先祖的错误,以至于韩信背负着这个罪名长达四百年之久。
如果没有项明,他的罪名还将继续下去不知多久。
所幸,有项明以战功为底,众文武出言附议,刘宏就算是心下再不满,也要考虑满朝文武的感受。
刘宏有心发怒,但他自己也知道当群臣如此谏言的时候一定要顺势而为,不然不利于朝堂的运行。
有时候,不仅大臣要顺从皇帝,皇帝也要适当听取大臣的安排,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所有人都表示赞同,他就算反对发怒,也不可能惩戒所有大臣,倒不如借坡下驴,买满朝大臣一个面子。
他强压心头怒火,挤出一抹笑容,违心道:
“朕何尝不希望为淮阴侯平反?既然项卿这样说了,韩卿又立下不世之功,朕决定,即刻起诏,通告天下,为淮阴侯平反!”
“此外,为补偿韩卿世代罪名,朕决定起复淮阴侯之名,封韩卿为淮阴侯,食邑三千户。不知这样,众卿是否满意?”
作为大汉皇帝,他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以显示自身的大度,这是他从列祖列宗之处学得的帝王之道。
“臣,谢陛下恩典。”
众人大喜,皆起身入列。
他们也都没有想到刘宏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淮阴侯乃是通侯之中最顶尖的县侯,可以说,在大汉爵位当中能与他比肩的也就只有何进,更不要说乃是韩信当年的封爵,含金量十足。
“太尉,淮阴侯起于扬州,平复豫扬,其才不逊先祖,当得何职?”
刘宏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封出这等爵位感到心痛,而是转过头,对着邓盛问道。
在刘宏心中,韩言自然比不得韩信,之所以用“不逊”,则表示韩言有韩信几分才华,乃是一种委婉说法。
“禀陛下,淮阴侯才略兼备,加之县侯之身,当为州牧,然其未曾治理过郡县,更休谈州府,恐于理不合,故而,当为一郡之太守。”
其他人都是官职大于爵位,而韩言却是爵位大于官职,这也是因为他的经验与资历不足以担当州牧这份重任。
若是可以,邓盛甚至想让韩言从县令乃至乡长做起,但淮阴侯爵位实在太高,故而他建议韩言得一太守之职。
“那便依太尉,朕听闻淮阴侯于吴郡起兵,那便封淮阴侯为吴郡太守,管理吴郡。”
“臣,谢陛下!”
韩言面色一喜,连忙低下头谢过刘宏。
他与项明的发展计划中,仅仅是做个县令而已,谁想到刘宏会这么大方,不但封他做吴郡太守,还起复了他前世的淮阴侯爵位。
其实,韩言应该感谢秦正,如果不是有秦正的前车之鉴,狮子大开口求得西域都护之职,也许刘宏真的就封他做一县令。
而身为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厚此薄彼,因此也要大加封赏韩言,但这样一来便平衡了韩言与秦正的封赏,同时也能抹去一些项明的功劳。
如此,项明的功劳在刘宏心中仅留下极小的部分,若是提出什么太过的要求,他便可以以此为由当场拒绝。
“项卿,可以提出第三个请求了。”
无论刚才谁出列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