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居士在想些什么?”
刘辩的声音让项明回过神来。
“啊,是臣出神了,望殿下赎罪。”
项明一拱手,想着刘辩施了一礼。
无论在心中想些什么,表面的礼数应当做到。况且的确是项明在交谈之中陷入了沉思,有些理亏,故而行此一礼。
“这真是一个毛病啊……”
项明在心中默默道,这两年入世,与人交谈之时经常自己出神思考,忘记了当下的情境。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在他羽翼未丰之时,若是怠慢了刘宏,难免不会被对方借机打压。
“今后要注意此事。”
他下定决心。
“无妨,孤是说,易山居士之勇,当得这个名号。”
刘辩没把项明的走神放在心上,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喜怒不形于色。
“只不过,天下第一屈居于颂风阁,可惜了。”
刘辩摇头叹道,此时的他哪里有半点孩童模样?
“臣自觉身份特殊,不愿给陛下增添麻烦,故而自愿进入颂风阁,以消陛下疑虑,殿下不必感到可惜。”
项明淡笑道,语气平淡,让刘辩摸不清他的想法。
“易山居士能否陪孤走走?”
刘辩夜不能视物,看不到项明的表情,极为被动。于是灵机一动,想将项明带到明亮的地方,再行交谈。
“便遵殿下之意。”
项明察觉到了刘辩的意图,晒然一笑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軒辕关的城头上信步游闲,不一会便来到了城门楼处。
“你们两个,此时出现在城楼之上,做何居心?莫非心怀不轨?”
守城士兵再少,城门楼前也有人把守,见到两人慢慢接近,一名什长高声喝道。
他带着一队士兵持着长戈慢慢围了上来。
“放肆!”
未等刘辩说话,项明开口怒道。
“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面前的乃是大汉太子殿下,安敢无礼?”
尽管项明在心中认为这名什长所做没有丝毫问题,但还是那句话,面子是要给足的,所以方才走路时便走在刘辩身后,见到有人阻拦才出言呵斥。
借着城门楼上的火光,为首的什长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他没见过刘辩的模样,却是当初参加軒辕关攻防战的一名老兵,在曹操举办的庆功宴上远远见过项明一面。
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对方刚刚说什么?谁?
大汉太子?!
什长吓得一激灵,连忙跪倒,口中喊道:
“下里乡人,不识太子真颜,真是罪在不赦!”
他没想到,看起来形迹可疑的两人,竟然是当初拯救軒辕关的将军和大汉太子,在他看来,自己方才的言语,已然足够被军法处置。
虽然没有杀头那么严重,但若是被軒辕关守将知晓,一顿板子是逃不掉的。
一众士兵见什长下跪,也纷纷跪下,转眼之间,刘辩面前便没有站立之人。
“呵呵,无妨,黑灯瞎火,你看不清孤是何人,出言询问,以防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敌军袭击,你做的很好。”
刘辩丝毫没有在意什长的冒犯,反而表扬道。
“倘若大汉各城守军都有你这么警觉,黄巾乱从何来?”
“孤不但不会惩戒于你,反而会令你更晋一级,从现在起,你便是大汉的百夫长!”
刘辩之言,让这名百夫长分外欣喜,连连叩首,感谢太子。
一众士兵见太子没有责罚的意思,也纷纷谢过太子。
“起来吧。”
刘宏道。
百夫长等人这才起身,将他们两人送入城门楼,自己却没有进去,带着一众士兵守在楼外,关上了门。
城门楼不大,一楼比起项明的住处大不了多少,上面中空,沿着楼身有一排阶梯,可以登上顶层。
项明与刘辩迈步来到顶层的小屋之中,这里乃是守城军眺望放哨之地,白日里总会有人在里观察。
而此时一片漆黑,此地也就没人逗留。
屋中只有两张矮榻,灯光却足够明亮,项明与刘辩面对面坐下,继续方才的谈话。
刚才两人行走之时,刘辩几次想打听项明的底细性格,却被项明一带而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易山居士身具伟力而屈居颂风阁,难道不觉有失天赋吗?”
刚一坐下,刘辩便直入主题,没给项明留下打岔的机会。
“不知太子可曾读过臣的《擒王》与《行路》?”
项明反问。
“读过,当真文笔精湛。”
刘辩表扬一句。
“臣自认为略有诗词天赋,既然当时情势至此,入颂风阁便是臣最好的归宿,臣没有什么不满。”
项明淡笑道,双眼微闭,没有让刘辩看到他的眼神。
纵是如此,他脸上也露出一抹失意之色,恰巧被刘辩察觉。
项明也开始演起戏来,那表情刻画得相当真实,以至于刘辩也被唬住了。
“终日与纸笔为伴,是否太过无聊?将军一身武艺,难道就甘心隐藏在颂风阁中吟诗作赋?”
刘辩直视项明的双眼,他虽然看到重瞳有些畏惧,却还是紧盯项明,不让对方隐瞒内心的真实想法。
同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偷偷将对项明的称呼叫回了将军。
“谁不想战场驰骋,若是可以,谁愿意呆在颂风阁终老?”
项明装作不甘心的样子,大发牢骚,让刘辩信以为真。
“只是,没有机会啊……”
项明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