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罴愈发愤怒,遭人戏耍的感觉绝对不会美妙,另加丧子之痛,让它几近癫狂。
它怒吼一声,不顾身上痛苦,全力向着项明扑了过去,口中淌下熊涎,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打算。
项明意识到了巨罴的状态,知道此时的巨罴力量与速度都由于愤怒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
但他还是不信邪,聚集浑身的力量,双膝微曲,低喝一声,双手前伸,冲着巨罴的两只巨掌挡了过去。
项明与巨罴又一次碰撞在一起,如同后世的汽车相撞一般,发出巨大的声响,巨罴的攻击再一次被项明挡住。
不过项明也是噔噔噔倒退了三步,两臂也有些发麻,他发现,这个状态下的巨罴加上体重,力量强过他,虽然不是不可力敌,但也没有必要再用力量取胜。
“痛快!”
他周身血液沸腾,脸庞微微发烫,巨罴的愤怒使得他在不自觉中用出了十成的力量,当全身都活动开来后,只觉得浑身舒泰。
他紧盯着巨罴,以防对方突然攻击,自己迅速脱下穿在身上的衣袍,露出赤裸的上身,只留下下身一条宽松的战裙。
巨罴转身继续进攻,却被项明灵活闪躲,偶尔反击一次,全力爆发将巨罴摔在地上。
这样七八次之后,巨罴的体力已经在不停地进攻之中消耗过半,项明屡次的摔击也让它受到了不小的内伤,浑身的愤怒在屡攻不中之中也消耗殆尽。
它并不像其他的熊罴一般笨拙,相反非常聪明,在意识到无法战胜眼前这个不比自己矮的人类之后,它便心生退意。
它并没有选择掉头就跑,虽然这是它自成年以来的第一次的逃跑,但它还是明白若是直接转身逃跑必然会被项明抓住机会,因此,它决定佯攻。
它再一次怒吼一声,扑向项明,暗中打定主意,若项明躲闪,便趁机逃走。
但项明一双重瞳自战斗开始便一直紧盯着巨罴的双眼,巨罴虽然奸诈,但论智慧比起人来还是差了许多,它心中的动向,都显露在它眼中,被项明获知。
看到了巨罴眼中的犹豫畏缩,项明便知道它有了逃跑的打算,于是,这次他并没有选择闪躲,而是全力爆发,抓住巨罴两掌上的皮毛,将巨罴贯在地上。
在巨罴轰然倒地的同时,他一翻身便骑在巨罴的背上,攥紧双拳,一下一下朝着巨罴硕大的脑袋砸去。
“砰,砰,砰!”
每一次砸击,项明都用出了七八成的力量,巨罴在第一拳落下之后便没了反抗的力气,在项明数拳之后,它便已经奄奄一息。
而项明见巨罴没了动静,停止了攻击,仔细一看,发现它还没有死亡,因此心血来潮,扛起它的后腿,带着留下的少年猎户,回到了营地之中。
项明自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全盘托出,只是有选择地说了一些事情,饶是如此,也听得刘辩目瞪口呆。
“项卿辛苦,赶快回营修整,明日我们便动身回归雒阳。至于李旷,你随孤来。”
刘辩愣了片刻,眼珠一转,道。
项明声名在外,他也能知晓对方的斤两,也不算多么好奇,于是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这名叫做李旷少年身上。
在他前世,李广为大汉第一猛将,攻无不克,在大漠之上立下赫赫战功,令他大为赏识。
但在漠北一役之中,李广因为迷路耽误了战机,愤愧自杀,消息传至长安,他还为李广感到惋惜。
此时,这员前世的麾下虎将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在他极度需要人才之时,他岂有不收之理?放下打发走项明,带着李旷回到了他的营帐,顺便也将两位侍奉的中常侍遣散休憩。
众亲卫担心他的安危,恐怕这名少年猎户心怀不轨,却遭到了刘辩的呵斥,悻悻守在营门之外。
当次日项明再见到李旷之时,他已经更换了一套衣甲,相当自然地站在了刘辩身后,一副贴身侍卫的样子。
刘辩见到项明,却是眉开眼笑,仰起头,对着项明道:
“多亏了项卿出手相救,孤麾下才得一员得力干将,加上此次春猎业已结束,项卿猎罴居功不小,可以说说项卿想要什么奖赏,孤回归雒阳之后定当向父皇禀报。”
刘辩只是表面说辞,他原以为项明为了韬光养晦,另外后者曾拒绝过自己,按照常理不会提出要求,却没想到项明一拱手,回答道:
“臣不才,自入颂识,然颂风阁中典籍驳杂缺损,书目不全,令臣每读至兴奋之处戛然而止,不胜惋惜感慨。”
项明早就想好了说辞,世人传言,颂风阁中收纳万千典籍,直到项明进入颂风阁之后才发现,其中历代大臣写成的词赋偏多,有一些书籍残破不堪,还有一些应有的书籍根本就找寻不到。
项明想想原因,刘宏不会把国之典籍放在一个享乐创作为主的乐土,应当是一个真正聚集大汉智慧的地方,问询杜甫,才知道历代典籍全部被收录在东观,颂风阁中只是少量抄本,当然会残破不全。
“臣请殿下在陛下耳边美言几句,许臣入东观读书,得以学识,以报大汉。”
项明低下头来,诚恳地对着刘辩道。
他的志向极为远大,想要以一己之力建立一个顺应这个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体系,但他没有书海一样的知识积累,空有来自后世的见识,就如同守着宝库大门,却迟迟找不到钥匙,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难受,有种浑身力气无从发出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