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成吉思汗能够那么轻易地就被斩杀,也不会获得横亘中西的凶名了……”
那个想法在项明心中一闪而过,不是项明不愿,而是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做到的。
对方身为匈奴单于,作战也无需事必躬亲,想要斩杀,可能比之当初的张角还要困难数倍。
但是,若有机会,项明绝对不会留手。
双方就在遍布阳关内外的马蹄声中静静对视,各自都心怀鬼胎,想着如何致对方于死地。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一刻多的时间,直到天色完全暗淡,匈奴兵源源不断的马蹄声这才开始停歇。
此时,汉军与匈奴军都点上火把,将阳关内外照得亮如白昼,甚至比方才黄昏之时还要明亮。
关内汉军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大多都是项明带来的雒阳新军,从未见识过匈奴的战斗方式,仅仅有所耳闻,此刻就要面对他们,显得有些紧张。
阳关内外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此战究竟何时爆发,都在铁木真的一言之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决断。
“城上之人,你倒也是一条汉子,竟能在某的凝视下神态自若。”
铁木真终于开口,用匈奴话高声道。
他的凝视,会给人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觉,在草原上,再厉害的匈奴勇士被他盯上都会感觉汗毛倒立,浑身不自在。
而项明乃是以猎食者为食的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当然不会畏惧铁木真那狼一样的双眸,而是与其对视,一双重瞳不怒自威,带着震慑一切宵小的霸道。
铁木真虽然不说能够被这双眼睛所折服,却也感到一丝不适,到了后来,便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视线。
他这么说,只是在给自己留下一点脸面罢了。
项明身边自然有精通匈奴语的译官,将铁木真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项明,换回项明一声冷笑。
“你的狼眼,却不怎么样。”
项明轻描淡写回答道,自然会由译官对着城下喊出。
“哈哈……”
铁木真更没有生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豪迈。
“倘若你生在草原之上,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他大笑道。
“若某生在草原上,便不会有你。”
项明这句野心十足的话自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在心中暗暗说出,口中却道:
“废话少说,今日某再此城头,倘有来犯者,杀无赦!”
项明将手中天龙破城戟高高举起,戟尖对准了铁木真,这种行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侮辱对方的象征。
铁木真的怒火在他眼中闪烁,最终还是慢慢消散。
今日天色已晚,加上路途奔波,想要攻城,就必须搭上更多的士兵性命,权衡之下,铁木真绝对不会在今天发起攻城。
他低声嘱咐几句,很快,匈奴骑兵集体后撤五里,面向阳关,安营扎寨。
可以预见,明日,便是战斗开始的时候。
“如何,此前某所言之计可行否?”
项明看着远处忙碌的匈奴骑兵,心中竟产生了对这座雄关的担忧,于是转头,面向李儒问道。
以匈奴军严明的军记与肃杀的气质,加上人数上的巨大优势,汉军能够防守几日当真难说,如果不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是绝对完成不了刘宏给予任务的。
因此,项明便开始思考一些对策,能够给铁木真增添麻烦的他都会去试,其中,便包括方才被匈奴来袭消息打断的计划。
别忘了,刘宏给项明的八千西园军中,还带有铁木真不知晓的五百骑兵。
虽然人数稀少,但也足够作冲阵之用,更何况有着项明的统领,可以爆发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要是用得好了,能够给铁木真造成很大的麻烦。
倘若不出纰漏的话,项明应该率领这五百骑兵对立足未稳的匈奴军发动一波突袭,尽可能多杀敌军的同时,也打击敌人的信心,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面临的不是轻轻松松。一击而退的敌人,而是一支顽强的队伍。
但收益虽然有,需要承担的风险亦是极大,铁木真能否会有所防备?一旦匈奴军战力超过预期该如何应对?诸如此类问题,便是这条策略迟迟无法做出决定的原因。
李儒听到项明所问,心领神会地探头眺望,想要找到可以派兵偷袭的破绽。
但可惜的是,铁木真在命令众人安设营地的同时,出于警惕,也派出一万人防备着周围四周。
对于匈奴的营盘,李儒也研究过许久,却毫无成效,匈奴营地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偷袭难如登天。
天时地利人和三相皆未达到,就算情况再怎么急迫,李儒也不可能再让项明以身试险。
“此时,还不到动用他们的时候。”
李儒将自己心中顾虑分析给项明听,现在动用这些骑兵,便表明自己提前亮出了一张底牌,与其徒劳无功,还不如等待合适的时机。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如何在即将开战的阳关隐藏住骑兵的存在。”
李儒开口道。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项明回答得有些消极,但手头上的事情却一件都不少,对于这件事只是问询一下,便不放在心上。
匈奴戒备森严,偷袭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实,那么便只剩下城防之事。这些他们都曾经在战前议会上有过明细的部署,至于按照计划行事便好。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