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哲别重伤?”
铁木真原本稳坐钓鱼台,虽然城头使用了投石器这样战争重器,但也不是毫无弱点,一是极为笨重,应对匈奴全军骑兵的部队并不是最佳选择。
二则是石块的储备,边关必定会储有一定数量的战争资源,但这种巨石不比箭矢,是相当消耗空间的资源,绝对不会太多。
而无论汉军除了投石器以外有没有其他的底牌,他们的兵力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只要匈奴保持一定的攻势,破城便只是时间问题。
铁木真原定的破城时间是三日,虽然项明有封死城门这种意外行为,最多也只是能拖得一两日时间罢了,十万大军一起进攻,就算阳关高大,铁木真也自信能够平推。
他在后方的作用,主要是稳定军心,督促匈奴众将士三军用命攻击阳关。
他的一双狼眼之中,是匈奴士兵舍命进攻城门的景象,这无疑是他颇为欣喜,暗暗点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木华黎与哲别败退,更传来哲别重伤的消息,让他不敢置信。
铁木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方才的轻松惬意一扫而空,此刻脸上充满着对于哲别伤势的担忧。
哲别虽然曾经是他的俘虏,但投靠自己之后兢兢业业虽他征战草原,以那一手仅次于他的箭术,早已成为铁木真心中亦下属亦友人的存在。
此刻听闻哲别重伤,他甚至顾不上谴责对方的失败,连忙策马上前,查看哲别的伤势。
哲别此时已然陷入昏迷,脸上的伤口还不断流出泊泊鲜血,淌在地上,积成一摊,场景极为可怖,有一些匈奴士兵不忍看到哲别的惨状,都转过头去。
铁木真看到哲别的惨状,也是一惊,连忙叫医者前来为哲别急救,以求保住对方的性命。
匈奴的随军医者乃是掠夺而来的西域人或汉人,在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紧急处理后,终于止住了哲别伤口处的流血,算是勉强吊住了哲别的一条命。
能否挺过最危险的一个阶段,慢慢恢复,全看哲别自己的生命力。
见哲别情况暂时无碍,木华黎虽精疲力尽,但依旧毅然转身,准备重新指挥战斗。
此地乃是战场,若不是重伤或者死亡,身为将军,全然没有理由退缩!
最多不进入杨机的射程之中,但指挥战争是他必须要做的。
“回来。”
木华黎刚迈出几步,便被铁木真叫住。
他回头一看,这位匈奴单于双眼通红,目呲尽裂,牙关紧咬,咯吱吱直响,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收兵,今日停战。”
虽然愤怒,但他是铁木真,匈奴人天生的王者,绝对不会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
今日汉军的防御无疑比起玉门关内的汉军要坚决而彻底,加上城门被完全封死,打乱了铁木真战前的所有布置。
他需要重新对战局进行分析与布置,才有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攻破阳关,侵入大汉凉州。
然而出兵即收,对于士气的打击很大,铁木真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就算会有一些伤亡,也必须要坚定不移地攻击城门,继续对汉军的战斗力进行试探。
而将近两个时辰过去,试探已经完成,他本就有收兵的念头,只不过被哲别受伤这件事打断,此刻看到木华黎又想继续战斗,便出言阻止。
“单于……”
木华黎还想争辩什么,铁木真一眼扫过,便不再言语。
他与铁木真自幼一同长大,大大小小的战争经历无数,当年突袭单于王庭,斩杀栾提呼征之时便是他们两人共同作战,也大概能够明白铁木真的意思。
大局为重,就算他心中也想为哲别报仇,也不能急于一时,况且其他两人还不知道城头那名神射手存在的消息,若是被对方偷袭成功,那么损失就太大了。
想到这里,他主动离去,吹响收兵的角号。
速不台与博尔术领兵激战正酣,忽然听到收兵的号角,虽然意犹未尽,却也撤兵而回,将纪律性做到了完美。
见匈奴士兵撤退,杨机也象征性地射了两箭,便回到了项明身边。
项明此刻也是放松下来,虽然只是临时的放松,但对方选择此刻收兵,士气已衰,今日便不可能再次攻城,也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
下令众将士打扫战场,项明注意到杨机回来,随口问道。
“若他命大,能够留得一条性命,但至少要修养一年,已然不足为虑。”
杨机淡淡道,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有所收获?”
项明见杨机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胸口轻轻捣了一拳,无论两人此前身份如何,既然共同作战,便能够算作同袍,项明举止虽然与身份不符,但在战场上也算正常。
“倒是开了眼界,获益不浅。”
杨机也笑道,全然没有对敌时冷冰冰的模样。
“当真如此?”
一旁的李儒听得眼睛都直了,哲别困惑了他一个月,却如此轻松就被杨机解决,看来,这名大汉第一武将身边之人的也超乎常人。
他莫名感到一阵安心,阳关有如此神射,对于守城也有很大帮助。
“铁木真此时收兵,也许就是因为此时。”
马腾也在一旁出言分析道。
“不,可能有一点关系,但不是主要原因,对方很有可能是要调整作战策略,才收兵罢战,明日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更为惨烈的攻击。”
项明反驳道,身为主将,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