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铁木真算准时机射来的箭矢,之所以是咽喉与腋下,是因为那两处都是甲胄防护不到的地方。
咽喉自不用说,而腋下也是肩甲与胸铠交接之处,从来都是中原甲胄的弱点所在,射中腋下亦可以穿透心脏,是用弓箭攻击的上上之选。
而在正常情况下,由于作战时双臂会不断摆动,所以腋下极难瞄准,能够进攻腋下反倒不如攻击头部咽喉等攻击更为方便的要害,所以常常被人所忽视。
而项明此时双手紧抓天龙破城戟,整个身体在空中完全展开,整个要害之处便暴露在了铁木真的箭下。
不是说不能射胸口,但万一胸口甲厚可以挡下这致命的一击呢?铁木真苦心设计的杀局岂不做了无用功?
项明身在空中,但敏锐感知还在,眼角余光瞥见那两支箭矢的同时,这两根致命的羽箭已经距离他不过数尺之遥,下一个刹那便会射在他的身上。
情势危急,项明也来不及多想,双臂用力,借助天龙破城戟的力量硬生生地在空中一滞,躲过了那两支势在必得的箭矢,也不顾这柄巨戟是否会因此巨力而折断。
此前天龙破城戟只是作为一个缓冲之用,相当于撑杆,虽然冲势极大,但凭借天龙破城戟的材质,还是可以撑住的。
但项明用力的同时,自身的力量和之前的冲势同时作用在戟杆之上,力量何止倍增,这种巨力之下,天龙破城戟能否承住,项明也没有把握。
但好在,就是这片刻的停滞,让那两支箭矢从项明身前飞过,并未对他造成伤害。
而他心中清楚,尽管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仍然不可大意,下一次攻击会随时出现。
于是,他在确认冲势已经减缓的刹那,双手脱离天龙破城戟,在空中调整姿态,落地时接连翻滚,终于是没有受伤。
此时,距离胯下的战马马失前蹄,才过了两三个呼吸的功夫。
铁木真没有想到就连这样都没有将对方置于死地,但他吃惊的同时,手上却一刻不停,不断地对着项明发起攻击。
不要忘了,这可是在混乱的战场之上,不是项明铁木真两人的对决。项明侧倒在地,除了利用翻滚缓冲之外,也不断躲过铁木真的箭矢和匈奴的马蹄,根本站不起身来,一时间险象迭生,有几次差一点点就受了伤。
在这种情况下,受伤稍重一点,便意味着死亡。
项明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危机,虽然情况处于绝对劣势,但也不至于坐以待毙,在翻滚的同时,他腾手抽出背后的陨铁掷矛,对铁木真的箭矢和匈奴的马刀不断进行闪避与格挡。
突然,一道凌厉的寒光呼啸而至,眨眼便来到了项明面前。
这是铁木真见敌将似乎摆脱了危机,担心在下一刻会被对方站起身来,于是全力出手,将手中的射雕宝弓拉出一个满月,箭矢也换成了闪烁着玄光的精铁箭矢。
这一箭,仿佛震世的惊雷,那力量那速度,足以穿透天上彩云,射中疾驰中的金雕!
这才是铁木真的杀招!
项明刚刚结束翻滚,脑海中还有些混沌,见箭矢袭来,连忙用手中掷矛进行格挡。
但他有些小看了这次箭矢的力道,在箭矢与掷矛碰撞的瞬间,一股难以匹敌的力量从箭尖经过掷矛传到了项明手臂之上,震得他手臂失去了知觉。
虽然箭矢之势已尽,但项明也没有握紧手中掷矛,随着箭矢一同掉在了地上。
大意了!
项明背上不禁冒起了冷汗,对方也无疑利用了他的惯性思维,此前拨开格挡箭矢都是相当轻松的,原以为这一次也一样,却没想到又被铁木真摆了一道。
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中,他也仅仅顺手抽出了一根掷矛,此刻的他,不仅一条手臂短暂地陷入麻木状态,还没有了能够阻挡对方箭矢的武器。
那样迅疾的箭矢,项明自忖是躲不开的,像当初抓住杨机箭矢那样抓住这样的进攻,就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做到。
但铁木真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时间,紧接着,便是第二支摧枯拉朽的箭矢。
“来吧!”
黑光乍现,项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由不得他不全神贯注,此时他已经没有能够抵挡或躲避这支箭矢的可能,唯一有的,只是自己的一只手而已。
只是,这箭矢威势也太过惊人,堪比自己势大力沉的掷矛,真的可以徒手握住吗?
看那样子,它足以射穿任何阻挡在它前面的东西,无论是马匹,人体,还是……
长枪?
就在项明举起手,准备尝试握住那支箭矢的同时,一杆铁枪出现在这支箭矢前行的道路上,恰好为项明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箭矢势道虽大,却依旧是箭矢而已,被铁枪一撞,顿时改变了方向,而这杆铁枪也是插在地上,证明掷出此枪的人也是用了大力。
见到此景的项明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握住面前的铁枪,一把抽出,随即头也不回,一枪刺穿身后准备劈砍他的匈奴骑兵胸口。
此时他那只手臂也恢复了知觉,又从背后抽出一根掷矛,同时另外一只手一用力,将铁枪抛回给了一名马上的将军。
正是王犇。
就像铁木真也利用了匈奴骑兵的遮掩一样,项明也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也有数千骑兵加上王检父子的存在,他只需要挡住最先前的几击,铁木真便再也没有杀他的机会。
王犇本就跟在项明身后,并不是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