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那轮明月也悄然落下,静谧大地又陷入了无比的宁静。
还有接近一个时辰便是日出之时,此刻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
在营门前警戒的黄巾士兵不禁打了一个哈欠,劳累了一天一夜,再有一刻钟便要换岗了,这次一定要睡到红日西斜才行。
他这样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不对,那是什么?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就在营门外不到百步的距离,亮起了点点星火,转瞬便成为了一片火海。
在火光的映射下,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军队,他们身上的甲胄反着金属特有的光芒,他们手上,是燃烧的箭矢。
“敌袭——”
……
王寅与邓元觉再度跃身而起,披挂整齐地出帐,刚一出帐,刺眼的火光刺痛了每个人的神经,大营中乱跑的黄巾士兵更是宣告着这件事情比刚才更加麻烦。
但是,依旧没见厮杀发生,敌人依旧只放火,并未进攻营盘。
“你,领几千人马出营追杀敌军,邓将军随我带领剩余人收拾营盘。”
头大的王寅等人只得安抚众人,组织人力扑灭四处的火焰,同时对邓元觉的副将道,他的四员副将全部死在项明戟下,没有办法只能命令起对方的副将。
火势不大,却能够勾起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但凡动物,对于火焰这种东西都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恐惧,而人能够克服这种恐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能够掌控火焰,当火焰不受控制的时候,人内心的恐惧就会加剧,从而造成恐慌。
内部的混乱比敌军进攻还要可怕,所以王寅没有选择亲自追杀敌军,而是当机立断带领大部分人救火,同时安抚惊慌的士兵。
毕竟有句话叫人心齐泰山移,又是临近溧水,黄巾诸军在度过了最开始的一片恐慌之后,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之中,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顶顶点燃的帐篷变成了冒着黑烟的一坨焦炭。
王寅一统计,这一把火烧毁帐篷数十座,因恐慌踩踏造成的伤亡就达到了数百,更别提在半睡半醒间被活活烧死的黄巾,短短一刻功夫,黄巾军损失达到了上千人之多。
平民出身的黄巾士兵虽然跟随了王寅邓元觉这样的能将,但有些东西是真的是需要时间才能练成的,他们的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面对这种情况只能盲目地乱跑,甚至王寅的组织最开始也不怎么成功。
好在,敌人不知道粮仓的具体位置,要是将那些粮食烧了,王寅大概只能撤军,接受方腊的惩罚。
但现在,他唯一的感觉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敌人显然就是使用疲兵之术,将他们五万主力累垮,就可以守住溧阳,甚至击溃本军。但王寅就是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总不能让士兵半夜攻城吧?溧阳城虽小,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攻下来的地方,虽然人海战术好用,但至少也应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
王寅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此时的营盘平静下来,虽然时不时有士兵交头接耳,但总体上还是十分安静。
喊杀声呢?自己明明派出人去追击袭营的敌军了啊!
王寅立刻与邓元觉说明了情况,邓元觉微微皱眉,显然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正想着,一名浑身鲜血的黄巾士兵快步跑来,大声报告:“敌军人数众多,现在已经攻占了营门!徐白带领的两千人,已经全军覆没!”
“嗡——”
王寅的脑子瞬间就像炸开一样,敌军在本部兵马最为疲惫的时候倾巢而出,是要一举击溃我军吗?
明白过来之后,王寅率先感觉到的是无与伦比的愤怒。
好歹我也是带着五万大军来的,你就想两日内解决战斗?把我王寅当成什么人了!
怒火中烧的王寅随即点齐一万余人,让邓元觉去召集剩余部队,自己怒气冲冲地带着这万余人奔赴营门处。
等到他赶到营门处时,敌军得到消息撤出了营盘,在营口布阵,同时在四周插满了火把,让整个战场亮如白昼。
营口只留下两千余具尸体,邓元觉副将徐白赫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敌军阵前一人,披白袍,骑白马,手中握着一把剑,怎么看都像是个游山玩水的公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带笑容的韩言韩重信。
还好,白天那位绝世猛将现在没来。
王寅舒了一口气,数数对方人数,少说也有三千人,看来,他们真的想要全军出击。
这再度让王寅心头火起,恨不得马上就杀出营帐。
韩言儒雅之气尽显,也不进攻,笑看着王寅强压火气整顿手下兵马。
计划进行的非常完美,自从邓元觉收兵时起,韩言便下令全军休息,只留下一百人站在城头做样子,其余的士兵就在城门口中酣睡。
午夜时分,韩言下令叫醒了麾下精神饱满的军队,在城门处列队。
等到顾平归来时,开城门,放吊桥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进城,而是为了让全军有一个出城的机会。
就这样,溧阳城大部队在黄巾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转移到了野外。
贸然进攻只会暴露在月光之下,韩言再次耐心等待,当明月落山的时候偷偷带领着全军来到了王寅营盘。
这才有了王寅营地被袭击的一幕。
而此时,王寅已经与邓元觉会合,麾下大部分军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