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项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非常能够理解刘基此刻的复杂心情,开口安慰道:
“不过,先生与师弟皆绝世之才,如此交锋,方有乐趣,不是吗?”
“且夫人生在世,不过寥寥数十年而已,若过得轰轰烈烈,就算最后事与愿违,也不枉度此生,想必先生那位师弟便是如此想法。”
“也对,是基有些着相了。”
刘基的智慧足以盖过情感,内心惋惜片刻之后,还是抛开了这种情绪。
事实上,他的终极目的也不是为了封侯拜相,创造历史,归根结底,便是不甘平凡。只要过程充实,结果如何,其实在他心中亦没有那么重要。
经过项明开导,他完全收敛起之前那份感慨,双眼重新散发出万事尽在掌握的光芒,他现在可以完全肯定,不说对方是否能够成就大业,至少是最适合自己的明主。
“自今往后,基愿效犬马之劳,助吴侯逐鹿天下!”
刘基这一次并未起身,有些态度并不是表面功夫,他的真诚,尽数表现在之前那句话中。
“某得先生,如虎添翼尔,如鱼得水矣。有了先生,某才算真正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格。”
项明微笑道,此刻,刘基才算彻底归心,虽没有必要讨论忠诚,但至少不会背叛。
项明有必要为刘基增添一些信心,至少要让对方知道,他在自己麾下是多么重要。
“先生可知,论排兵布阵,临阵对敌,某不会畏惧任何人,况且吴郡太守韩言,其能不逊当年淮阴侯,亦为某之麾下。所以,若论战,某不怕任何敌人。”
“只是,在某麾下少了一名善谋之士,若论运筹帷幄,甚是不足。”
“当今天下诸侯,秦正得管子后裔管忠,智计不逊当初管子;还有百越人王猛,谋划百越叛乱,使得大汉数月不得寸进,其人疑似为谯侯曹操所俘。”
“加之先生所列举众人,如此看来,若敌有所谋,凭某麾下众人,还真难以看出。”
“也不怕先生笑话,某自认麾下人才济济,却无一人能谋划他敌,同时防敌所谋。幸好得先生相助,否则,必会吃亏。”
“吴侯过誉,基既已效吴侯,自然当尽基之能,不敢说谋划他人,至少不会让吴侯为人所谋。”
刘基知道,这是项明予以自己的一个承诺,对方麾下确实大将不少,甚至他自己都是不逊先祖的猛将,但所缺少的,还是自己这样的人才。
自己只要投效,便必定会在其麾下占据重要地位,这也是刘基从最开始便谋划好之事,项明的话,也仅仅是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那便麻烦先生,不过……”
项明话锋一转,收敛起方才笑容,委婉道:
“只是,先生虽应某之所需,却初来乍到,某麾下之人虽不比先生,却也有不少人才。”
“所某冒然提拔先生,恐引得他人不满,也怕先生遭他人嫉妒。所以,烦请先生降尊,姑且不加官职,为某座下门客。”
项明完全没有侮辱刘基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他想要提拔对方,也要有理有据。
他现在还没有到可以随意任免下属的地步,眼下在他麾下之人,都是极为宝贵的,虽然说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刘基重要,但项明也不想为了刘基便冷落了他们。
等到自己真的有了足够庞大的势力,再想任免人才,便是一言九鼎,也无需去顾虑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某相信,以先生之能,定能在短时间内升至应得之位。”
项明的做法进一步提高了他在刘基心中的地位,虽然刘基确实有些不满,但项明坦言相告,终究还是抵消了此举的不妥之处。
况且,对方的话语之中,还有转折的余地。
于是,他坦然笑道:
“基此次前来,也不是丝毫未经准备,事实上,基有三策,可保吴侯建立根基。”
项明所说的条件,都是建立在他寸功未立的前提之下,倘若自己有了好的提议,对方加以采纳的话,势必会提升自己的地位。
这便是项明的言外之意,刘基何等聪明,自然能够想到其中含义,于是主动提出。
“先生有何佳策,不妨一说?”
项明就知道刘基不会空手前来,尽管自信凭借渊博的学识必定能够推销自己,但为了保险起见,还会做好充分的准备来打动对方。
虽然叫投名状有所不妥,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基之第一策,将解吴侯燃眉之急。”
刘基气淡神闲,颇有深谋远虑之相。
“哦?先生直言便是。”
项明却是一愣,他没有想到刘基上来便言解自己燃眉之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何急迫之处。
此前的规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只等天下风云突变,他便会顺势而起,刘基此言,却是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这点控制力他还是有的,并没有在刘基面前露出疑惑地一面。
“吴侯自任扬州刺史以来,便不断发展势力,欲要将扬州变成自己的争霸之基。”
刘基娓娓道来,为项明解开心中疑惑:
“然扬州势力错综复杂,以基观之,吴侯所能完全掌控的,唯有吴郡,会稽,还有历阳所在的九江三郡,其他三郡太守,恐怕不与吴侯同心啊……”
“特别是丹阳太守,前太守孙坚同吴侯交情莫逆,却被调走,新来的太守,恐怕是天子耳目。”
“况且丹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