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李旷能够做出这样的计划,便不是单纯的冒险之举。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位守将是否能够真的辨认出两种西园军令的区别,但他作为天子近侍之首,自然也能通过各种途径知晓守将更替的消息。
相比于大张旗鼓地进攻城门,采用这种方式无疑是更好的选择,相对于计划失败带来的危险性而言,显然是降低损失更为重要。
而结果也正如李旷所想的那样,尽管开启城门比较麻烦,但这名守将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刁难”袁绍部下,因而,只象征性地问了问归属何人之后,便予以放行。
不多时,城门吱呀呀地缓缓开启,虽然只开了一条小缝,却足以让李旷通行。
而李旷也不顾门后是否有人,双腿一夹战马之腹,便迅速策马入城。
李旷来势甚猛,城门之后的城卫军只得纷纷躲闪,他们只道对方确有急事,不宜停留,也就没太在意。
然而,当李旷战马行过,这些城卫军转过身来,正欲关闭城门之时,只觉得后颈微微一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他们都被李旷从背后一箭穿喉。
只不过,他们都倒在城门洞中,并未被旁人看到。
那名城门守将则等在城门洞外,手持着李旷丢上来的令牌,准备归还给对方。
但是,迎接他的,又是一支冰冷而锋利的箭矢。
“敌袭——”
这时,城卫军终于发现不对,叫喊声自城头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扩散出去。
这声叫喊并不是因为李旷的行为被发现,而是因为城头上的守军发现了李旷此前布置下去的西园军。
这本就是李旷的计划,当他诈开城门,进入雒阳城的一刻,他会随即解决关闭城门的士卒,这时麾下士兵继而发动进攻,便可轻而易举地夺得城门。
而就在那声叫喊传来的同时,李旷也已经完成了对城门守将的射杀,手中弯弓背于背后,抬手取出挂在马鞍上的长枪,朝着身前的城卫军就冲杀了过去。
余下的,自然是一片狼藉。
城下的城卫军根本来不及弄清事情是怎么回事,便被突然发动的李旷杀尽,他们不过是陪同主将下城头归还令牌,却不想丧命于此。
不过,李旷虽然发动了一场漂亮的奇袭,但他其实满打满算也就杀了十数名守军,对于人数几乎有三百之众的城卫军来说,这点损失其实不算什么。
但李旷的行动关键便在于悄无声息,此刻城头上的城卫军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外突然出现的军队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李旷所为。
可是,面对数千的敌军,加上并没有一名有效的指挥,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在城头开弓放箭,甚至连敌军前进的步伐都未能阻挡。
很快,西园军便自城门鱼贯而入,以最短的时间控制了城门。
失去了主将的城卫军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抵抗,在象征性地损失了数十人之后,他们便放下兵刃主动投降。
至于有没有人偷偷溜走通风报信,李旷并不担心。
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终究瞒不了多久,既然已入城门,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从头到尾的清缴,突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唯有真刀实枪地交战,斩尽何进残党,这次行动才有所意义。
于是,李旷开始按照行动前已经做好的规划,挨家挨户地寻找挑起事端的罪魁祸首。
尽管他们手中也都握有一些力量,也做出了搏命之态进行抵抗,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李旷与装备精良的西园军,被一一击破,尸首皆被李旷亲自斩下。
若说起唯一的变数,那便是在清缴几名罪魁祸首之后,余下的何进残党得知消息之后,将手中拥有的力量进行集合,准备对抗李旷。
然而,他们原本拥有的力量同西园军半斤八两,倘若不算及袁绍的话还要弱上半分。可李旷先是以逸待劳,其次是分而化之,这就让何进残党手中拥有的力量一再削弱。虽有一战之力,但对于李旷来说远远算不上威胁。
双方就在街头巷尾进行了一场混战,最终,李旷以极低的代价赢下了这次战斗,士卒死的死降的降,而其中主将,也一一被李旷斩首。
最终,当太阳重新升起之时,李旷已经完成了对何进残党的清缴。
晨曦出现在清晨的雒阳城中,应和着尚未消弭的战火余烟,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倘若周围不是尽数废墟的话。
对于雒阳城内的百姓而言,今夜是前所未有的动荡,被战斗波及的百姓就高达千人,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即便是在夜里,巷战也是对百姓威胁程度最大的作战方式,除非是没有百姓的空城,否则任何一场巷战都会不可避免地波及百姓。
手无寸铁的百姓被战斗方酣的士兵们破门而入,倘若不会躲藏,便会有性命之忧。
李旷自然能够想到巷战带来的危害,但相对于他要完成的任务,这些危害便完全可以忽略。
他只不过在权衡之中做出了选择,对于那些不幸殒命的百姓,而他能做的,也只有道一声歉意。
对于李旷来说,这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胜利。他可以从中获得的,远不止是加官晋爵那么简单。
同时,对于朝堂来说,这无疑是一次巨大洗牌,不止何进,就连何进一系的诸多武官都被李旷斩尽杀绝,在一定程度上这加剧了朝堂的负担。
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职不可缺,那些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