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贼猖狂!”
宇文成都何时受过这种侮辱,顿时怒发冲冠,暴跳如雷,恨不得登上城头,将项明头颅斩下。
“终有一天,某要杀尽尔等大汉的逆贼,你们建筑京观,那某就让你们尽数曝尸荒野,死无宁日!”
宇文成都近乎是用咆哮的语气吼道。
“不止如此,杀尽你们之后,等这场战争结束,某还要将你们那被废的天子生擒,送给大单于做帐前之奴,一扫我鲜卑曾经的耻辱!”
“尔大汉臣民,我等将之放牧中原,意至即收,为两脚羊矣!”
宇文成都越想越气,曾经入侵幽州时遭遇的惨败尚且历历在目,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让他格外愤怒。
两股怒火交织之下,他所言越来越过分,几乎将他内心的想法全部显露。
如果说,独孤信对待大汉的态度是由于敬畏从而亲善的话,那么宇文成都对待大汉以及中原人的态度就远远没有那么友善了。
自幼,他就对传闻中那富庶的大汉心生向往,并不是向往大汉的文化底蕴,而是向往大汉那无比丰富的资源与人口。
相应的,他也被父亲告知了大汉的强大,每年南下掠夺边境的大汉百姓尚可,但若是得寸进尺,必定会受到大汉雷霆般的报复。
他从小就对大汉不服。
因此,他自幼的心愿,非是其他,而是率军南下,征服那个被鲜卑人视为最大敌人的大汉。
所以,他对大汉的敌意是骨子里的。
当初入侵幽州之时,虽然他并没有对大汉的百姓赶尽杀绝,却也视之为牛羊,肆意杀戮,让大汉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久而久之,他的优越感更加显著,从一开始的稳扎稳打,到后来蔑视大汉及其军队,所以,在大汉向幽州派出增援之后,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即便如此,伤痛并没能让他感到畏惧,而是让他对大汉的恨意更甚,甚至于,夜里梦中都是在杀戮汉人。
他对这个种族自上而下充满着厌恶,恨不得将其灭族,或是尽数收为奴隶,才会令他心满意足。
宇文成都对大汉的恨意,是在鲜卑族内都出了名的。
所以,这次支援董卓,为了防止宇文成都意气用事,鲜卑大单于也是再三嘱托,在经过了数次劝说之后,宇文成都最终还是听从了大单于的吩咐,一切以独孤信为主,绝不擅作主张。
是以宇文成都才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与杀意,否则,当时项明支援杨林之时,宇文成都就算拼上全军覆没,也要尽可能多地杀戮大汉将士。
可项明的一再挑衅,让他最终忍无可忍,他的脾气本就不好,一经挑拨,沉压在心底的愤怒最终爆发了出来,怒火中烧之下,自然口不择言,说出了这番带有严重侮辱意味的话语。
事实上,听到宇文成都所言,独孤信便察觉到一点不对,情绪迅速从愤怒变得冷静,发现了一点端倪。
虽然话是从宇文成都口中说出,但每一次都是在回应项明的狂言,有一种被他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宇文成都所言,无论是俘虏大汉前天子为奴,还是以大汉百姓为牲畜,就连他听起来都有一些过分。
而对方的目的,也显而易见,就是趁宇文成都言语之失进行反击,虽说不知其最终目的是什么,但终究还是中了对方的套路。
“庶子尔敢!”
项明剑眉倒竖,一股杀意从眼中摄出,顿时城墙上下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些许。
他的声音不大,但声音却无比冰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尤其是城下的鲜卑士兵,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滞涩起来。
他将天龙破城戟朝城头一顿,朗声道:
“我中原文化,本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因而,对尔等蛮夷的态度向来都是保留尔等生机,一直想要教化尔等。”
“只不过,人之性可改,狼之性难移,尔等本为蛮夷,蕴虎狼之性,教化不得。”
项明声音愈发高涨,表现出了他此时极度的愤怒。
“大汉坐拥十三州之地,兵员数百万,资源无数,若是有此心思,无论是你们鲜卑,亦或是匈奴,还是高句丽等族,皆非大汉之敌。”
“而事实上,大汉并未存有剿灭你们的打算,甚至于你们每次南下掠夺之事,大汉朝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尔等不思感念,反倒助董为虐,甚至口出狂言,狼子野心,展露无遗。”
独孤信想要插话,但项明声音洪亮,并且没有留给他发言的机会,因此只能无奈地听着项明的声音,心中对于项明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些估量。
“尔等身为鲜卑蛮夷,受大汉约束,却不敬大汉天子,还以大汉百姓为牲畜,何等野蛮!”
“加上尔等出兵助董卓一事,更是野心勃勃。甚至于有些无法无天!”
“综尔等行径,鲜卑之族已无存在必要,因此,某在此立言,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携天下诸侯共讨鲜卑,誓要灭尽其族,绝无留手!”
最后一段,项明几乎是用嘶吼的语气喊出来的。
言至于此,项明终于图穷匕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待危险的办法,便是当危险尚在襁褓之时便将其解决,鲜卑已成势,绝对不是弹指可破的危险。
项明引导宇文成都说出那一番话,就是想要借题发挥,从而道出他全歼鲜卑的意图。
这并非是他当前能够完成的事情,于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