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虽说尚未下午,却很是阴沉,日光投过密布的阴云洒向大地的时候,已经十不存一。
算起时节,也差不多到了谷雨前后,降雨的频率开始变得多了起来,或许这片阴云,便是一场大雨的前兆。
不过,既然还有阳光能够投过云层,便说明即便不日即将大雨,也并不影响今天的作战计划,因此,他还是早早便整顿全军,准备对成皋发起一轮试探性的进攻。
他的心情也丝毫没有任何阴霾,似乎恶劣天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事实上,在攻城战中,天气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便可能阻碍攻城的进度。
无论是坐拥百万大军的张角,还是麾下十万铁骑的铁木真,都因为天气原因耽误了战机,一步错步步错,这样积累下来,导致了最终的失败。
按道理,项明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克成皋,等到大雨来袭,他的攻势会被进一步的拖延,这对于攻城的一方,是十分不利的。
但那只是正常情况,并不适用于当下的联军,相反地,他还巴不得这场雨下大,因为,雨势越大,对于荀攸计策的实施就更加有利。
今日的作战目的非常明确,一来是试探敌军在成皋究竟布防了多少兵马,在心中能略微有一个准数,尽可能地做到知己知彼。
二来,也算是麻痹敌军的一种手段。
荀攸之计虽说切中要害,但并不高深,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为辅。
这一次,项明决定亮出一些属于自己的底牌。
就这样,联军将士食过早饭,再略微修整了片刻,便排好阵列,朝着成皋城行进了过去。
二十里平地,对于大军来说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脚程,而且这一次不用携带辎重,只需要备好攻城器具,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比起正常时快了接近一倍,不到一个时辰,成皋城的高大城墙便出现在大军眼前。
反观城头,同样也是严阵以待,拓跋宏仍旧在向敌军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一身银甲站在宇文成都身后,若不留神,很容易便将他忽略了过去。
宇文成都仍旧是原来的一身打扮,手持凤翅鎏金镗,值得一提的是,此镗被随军的铁匠回炉稍做重炼,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不再弯曲。
他也试过,单凭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将这柄武器再度弯曲,这就说明重铸的效果不差。也许比不得原本的凤翅鎏金镗,但差距只在毫厘之间,几乎等同于原来的模样。
除了对敌项明,他作战时还是可以完全依赖凤翅鎏金镗的势大力沉。同敌将进行兵器之间的碰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他二人身后,十万鲜卑大军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城墙上可以容纳两万守军,而剩下的士兵也各有安排,有的还驻扎在城中尚未到来,有的则在城墙之下等待命令,做好随时轮换防守的准备。
拓跋宏将十万大军分成五组,既能够确保城墙的利用率达到最高,也能够让鲜卑士兵尽可能地得到充分的休息,保证大军的斗志与战斗力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准。
这是他从成皋县令处学到的守城之法,简单,却也非常实用。
相比于攻城的敌军,他们同样可以分批次攻城,但不同的是,不攻城的士兵同样需要保持警惕,不能像城中士兵那般懒散。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敌军从背后的突然袭击,另外,也有些许为攻城中的士兵压阵,提升其士气的意思。
这样一来,固然万无一失,但对于攻城的士兵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一天两天或许不显,但拖的久了,差距便会愈发增大,最后,便会不攻自破。
这也是在双方力量几乎对等的时候,守城一方会占尽优势的缘故,城墙是比任何营寨都要牢固的依靠,守城之时,不仅占有居高临下的种种优势,还能够仰仗城墙得到远超城外的休息环境。
此消彼长之下,胜负已经分晓。
“那是何物?”
十万大军的声势浩大,藏是藏不住的,因而,当他们能够看到成皋城墙的时候,宇文成都便同时发现了他们。
然而,除了黑压压的大军之外,敌军阵列之中还有许多自己并不认识的庞然大物。
那些东西无比高大,有两三丈高,外形如同一座小楼,却能缓缓移动,看起来无比怪异。
“巢车……”
拓跋宏显然比宇文成都的见识略高一筹,知道这如车如楼的东西叫做什么名字。
巢车,便是以巢为车之意,又名望风楼,车上有一类似鸟巢的处所,可供一两人在其中停留。
顾名思义,此车是用来探查城内情况的。
士兵处身于“鸟巢”之中,视线可以越过城墙,看到城内的布局情况,因而巢车往往用于进攻不晓得城中布局的新城。
后来,巢车也演变成为指挥大军的工具之一,战旗虽然简单实用,但处身于乱军之中时,也难免会有所遗漏。
而传令兵处身巢车之内,挥舞令旗时,可见度更高,更有利于在战斗中的指挥。
然而,项明带来的巢车与原本的巢车大不相同。
看起来,那并不像是筑在树上的鸟巢,而是一座可以移动的高塔。
这是一座可以让攻城方的弓箭手站在一个较高得位置对城上进行射击的巢车,而且可以容纳的弓箭手数量也有十人以上,宛若一座可以移动的箭塔。
这些巢车结构的建造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