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两人自然不会清楚项明心中所想,或许他们也根本想象不到倘若变换一个时空双方就会成为同袍。为一个强盛不逊大汉的鼎盛王朝赴汤蹈火。
这个时代的他们,年纪轻轻便在近二十万大军的注视之下争锋厮杀,两种活法各有精彩,也不见得会有优劣之别。
至于未来如何,在一切都没有定数之前,谁都说不清究竟会朝着哪种事态发展,但此时两人的交锋,若有人记录下来,也必将会成为一桩美谈。
是为,武将盛世开始前的一餐前菜,由秦琼与尉迟恭两人联手奉上。
转瞬之间,又是上百个回合过去。
他们两人的实力实在太过接近,攻守互换之间,任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分毫。
寻常武将,在全力挥舞兵器时耗费体力极多,对于他们而言,数十个回合已是极限,当纯粹的武力无法解决两人之间胜负时,往往体力更好的将领会取得胜利,就像定律一般准确。
但这一定律对秦琼和尉迟恭两人而言并不适用。他们那久经锻炼宛若野兽一般的体力足矣让他们连续作战数个时辰,全力交手上百个回合之后,气息仍旧绵长不断,面色也泰然如旧,只不过是在额头耳后,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象征着他们并不是逢场作戏。
他们体力雄厚,却不代表他们胯下的战马能够承受得住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即便他们所乘的都是上等的良马,也难以承受他们如此狂暴的力量。
此刻,那两匹战马皆气喘如牛,步伐也极为缓慢踉跄,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未等两人分出胜负,就会被战马所拖累。
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于是,在又一个回合打成平手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住了攻势。
“换马再战?”
尉迟恭将两柄铁鞭尽数交付右手,左手在额头抹下一把汗水,笑道。
有生以来,他都没有经历过这般酣畅淋漓的战斗,对战宇文成都每一次都是被对方虐打,根本无法尽兴。
而鲜卑一族另一名不逊色于他的凶悍将军作战太过疯狂,若同对方进行交战,非重伤不得停止。要知道,对方可不在乎什么点到为止,凡同他战斗的,都会被他视作敌人。
尉迟恭就算再渴望战斗,也不会轻易就同这样的近乎疯魔之人交战,而鲜卑其他武将虽然也算不错,却远远不能让他全力施为。
今日同秦琼一战,让他有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对方招数青涩,显然并不熟悉那对兵器,但对方口中那名为“锏”的武器确实精妙无比,且同敌将太过契合。
加之对方的武力本就不弱于自己,招式虽然不精,却并非绝对是一件坏事,至少尉迟恭无法从秦琼的进攻中看出他的路数,也就无从总结应对之法,只得见招拆招。
秦琼天马行空般地出招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听到尉迟恭暂时休战,秦琼没有答话,迅速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用余光瞥了一眼胯下战马的状态,随即微微颔首。
从毒辣的日光之上,便可以看出正午已过,由此可见,两人自从交战以来,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另外,战马是骑将得以安身立命的生物,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一旦战马出了岔子,那么无论多么强大的武将都要平添几分在战场上的危险。
就算是当初的项明,在马失前蹄的情况下也是险象迭生,更何况,是两名实力相差几近于无的两名顶级武将的战斗。
若战马不堪重负,那么随之分出的便将不仅仅是胜负,更有可能便是生死。
两人策马倒退几步,确认了对方没有冲杀上来偷袭的意思,便离开了战场,各自回归本阵。
说是更换战马,但两人都不会愚蠢到只是回归本阵换了一匹战马后便再度出战,都在趁着这个机会恢复体力。
虽然不会有太长的时间休息,但哪怕略微恢复一点,也算是多增添了一分在战场上活命保障。
烈日当空,方才又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就算天气还不炎热,也让秦琼感到燥热难耐,直接将头上头盔摘下,掷在了地上。
与尉迟恭这样的武将对战,甲胄与头盔能够起到的防护作用几近于无,那一铁鞭下去,就算是披着头盔与甲胄也会骨断筋折,顷刻重伤。
之所以没有卸甲,也是防备鲜卑人可能会在城头以箭矢偷袭自己,对方本就为蛮夷之族,是不会同他讲究什么道义的。
“如何?”
正当秦琼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恢复体力之时,一只手臂提着水袋递了过来。
项明策马上前,给秦琼送来当下急需之物。
秦琼先不答话,接过水袋便是一通牛饮,好在项明一直将水袋装在马鞍之中,借由战马的体温将袋中之水捂温,否则冷热交替之下,可能会带来某些严重的后果。
“很强,绝不逊于某。”
秦琼喝完水,自觉恢复得八九不离十,将水袋还给项明,目光灼灼。
同尉迟恭一样,他此刻也是战意高涨,身为武将,阵斩敌将之事固然豪迈,但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难求,他们两人都卡在那条破茧成蝶化蛇为龙的道路之上,或许通过与对方的战斗,能够找到一丝变得更强的契机。
“那便好。”
项明轻声笑道,同为武将,他自然明白一名这样的对手对秦琼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所向无敌固然不错,但其他的道路未必不能达到顶点,这样的战斗,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