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士卒的箭矢并不是十分密集,却总归阻碍了敌军的进攻,使得最前排的将士压力骤减。
此刻束手束脚的,便是一直占据着上风的敌军。
因为之前的围杀令他们丧失了空间上的优势。
他们的弓箭手想要越过己方士兵阵列攻击联军,就必须把握好射击的距离,至少要在巨沟一百步之内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而他们此前的选择是围杀被大火阻隔的联军,弓箭手几轮箭雨过后便逐步后撤,此时何止百步,几乎二百步以内都是步卒,根本没有弓箭手的立足之地。
他们也就对大火另一侧的敌军构不成丝毫威胁。
就这样,前有张飞典韦领步卒作战,后有关羽率弓兵放箭攒射,不敢说占据绝对的上风,最起码也没有方才那般被动。
对于防守方来说,如同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不得寸进的同时,退无可退,只得依靠人数的优势占取那微不可察的上风。
然而,这点优势随着顾平与公孙瓒援军的加入,也逐渐转化为了劣势。
除去绕路花了些许时间以外,事实上顾平并没有领兵走动多远距离,找准一个恰当的位置杀出,正好攻击到了敌军的侧翼部队,令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
至于公孙瓒,更是率军绕到了敌军的大后方,破开木栏,进入营盘之中。
即便虎牢关城头的慕容恪看得无比真切,但不知晓营盘内部战况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己方占据上风还则罢了。如果敌军占据优势,自己还贸然出兵的话,恐怕会遭到敌军的强烈攻击。
更何况,营盘之外还有两支兵马虎视眈眈地盯着虎牢关城门,想必是在防备关中出兵。
之所以是两支,是因为公孙瓒并没有将无双铁骑领入敌军复杂的营盘之中,而是让他们在营盘之外等待,一来是防备虎牢关出兵驰援,二来也可以防止敌军的逃兵入城,将敌军一网打尽。
他自己,则带领着白马义从进入营盘之中,从敌军后方展开了杀戮。
如此一来,坚守营盘的这部分凉州与鲜卑军便要遭受正面侧面与后方的三重攻击,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
往往在战场上遭遇这种情况,即便兵力数倍于敌军,也未尝可以取得胜利,更不要说联军兵力虽少,却皆是精锐,三面围剿之下,事实上是展开了一场屠杀。
“杀!哈哈,痛快!”
张飞典韦压力骤减,即便他们看不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也能推测个七七八八,当下己方正占据着上风,他们也都鼓起了十二分的力气奋勇杀敌。
而巨沟中的大火也开始呈现颓势,关羽率军填土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效,开辟了十数条一人多宽的通道供后方大军通行。
关羽自然第一时间加入了战场。
三员超一流猛将的疯狂杀戮,远远不是这些士卒能够抵挡的,有了这三人带头,他们推进速度极快,没过多久,便尽数跨过了那条壕沟,开展了对敌军的屠杀。
在这场杀戮之中,凉州军与鲜卑军的数量疯狂锐减,而他们的士气也在同袍的战亡之下逐渐崩溃,最终整个阵列都分崩离析。
“快退!退至虎牢关中!”
牛辅声嘶力竭的叫喊在淹没在乱军之中,只有身旁极少数亲兵卫队得以听见,保护着他朝虎牢关中退去。
不得不说,牛辅亲卫皆是绝对的凉州精锐,在混乱无比的战场之上,竟然见缝插针一般避开了关张典韦,同时也躲开了白马义从,脱离了战场,朝着虎牢关而去。
牛辅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麻木的状态,纵使他与董卓关系匪浅,可此次大败终究沦为事实,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可能地将战败的责任推卸到慕容恪的头上。
为了躲避敌军的视线,他们决定遁出营盘,借着木栏的掩护逃窜,返回虎牢关内。
而这次逃亡终究还是会以失败而告终,当他们拆开一个缺口,从木栏处逃出营盘之后,却发现一直数千人左右的骑兵正在严阵以待。
“回去!这不是我们的援军!”
牛辅高声叫着。
纵使不知晓无双铁骑的存在,他总能判断来者是敌是友,无论是最精锐的凉州铁骑,还是并州狼骑,都没有这样精良的甲胄,更不要说鲜卑骑兵。
数百疲惫不堪的亲兵卫队对敌数千兵甲如此精良的骑兵,只需要对方一次冲锋便会全军覆没,如果不能及时从木栏折返,恐怕会凶多吉少。
而他们仍旧慢了一步,虽然这支无双铁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武将指挥,但在项明的训练之下,那几名千夫长每一人都有判断战场局势的能力。
眼看敌军要继续逃窜,他们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整支队伍宛若一阵旋风一般刮过,将敌军的性命收割,至于被敌军保护在正中那名武将,则被无双铁骑生擒活捉。
此后,他们就在营寨之外游荡,有想要借木栏掩护逃亡的敌军都逃不过他们的捕杀。漏网之鱼肯定存在,数量却极为稀少,对于整场战争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直到第一名脱离战场的士卒出现在虎牢关下,慕容恪才知道营盘之中的情况,这才准备率军接应逃亡的己方士兵。
同时,他也不敢有所隐瞒,命人奔赴东门,向拓跋宏一五一十地禀报此方战况。
此时,韩言也率军在敌军营盘之外劫杀逃兵,见虎牢关城门大开,知晓敌军准备接应,略微思索,最终决定鸣金收兵。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