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衣着不算光鲜,却足够保暖,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相反一些路过的百姓看到人群之后并没有上前围观,而是低头匆匆离去。
项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群人无疑是吴县世家的家奴仆役,依靠世家的势力横行霸市,这类人无疑是社会的蛀虫,比起地痞流氓还要张扬,在自己的地盘,他们能够做出任何下贱勾当。
可以说,世家大部分为百姓所不耻的名声,都是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恶霸家奴带来的。
不用想,这些家奴围成一圈,定是在行欺凌百姓之事。
本来,这种事几乎天天都会发生,项明在吴县数月,这类事也见过不少,他也从未干涉,但今日他却心血来潮,站在一众家奴之后观看。
站在后排的一两名家奴发现了项明的存在,但看到项明身高体壮,也就没敢上前赶人。
只见一众家奴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名弱冠青年,此人一身锦衣,面容清秀,脸上却有一副轻浮的神色,一看就是世家某个纨绔公子。
纨绔公子面前,躺着一名披头散发,看不清长相的男子,身上满是鞋印,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可以看出被打得不轻。
男子腰间,用破布缠了一件东西,男子即便被拳打脚踢也死死捂住,任凭一干家奴用什么方法都夺不走他手上的东西。
“某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卖是不卖。”
纨绔公子挥挥手,让家奴停止殴打男子,自己俯身蹲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地上的男子,仿佛已经吃定男子一般。
此情此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名世家纨绔垂涎男子的一样东西,想要强买强卖,男子拒绝,被纨绔召集一帮家奴进行殴打,逼迫他卖出自己的东西。
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头发上沾了不少泥土,脸上也满是淤青,眼角开裂,淌下血来,让他更显狼狈。
然而他的双眼却死死盯着纨绔,用那冰冷的,仿佛能够杀人的目光瞪着纨绔,一言不发。
“还是不从,接着打!”
纨绔看到男子的眼神就明白他还未妥协,招招手让家奴继续。
一众家奴看到纨绔的手势,又一拥而上。
“等一下!”
未等拳脚落在男子身上,他便大喊一声,看起来,他终于是屈服在纨绔的殴打之下,准备卖出甚至是送出腰间之物。
他的双手颤抖着,从腰间解下那件东西,竟是一把华美的宝剑。
剑长一尺有余,剑鞘上拓着淡金色云纹,还可以看出双龙隐于云间。剑柄上,还镶嵌着一枚色彩斑斓的宝石。
男子用剑当做支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说明他内心的愤怒与身体的无力。
饶是如此,他依旧站得笔直,没有向纨绔公子弯腰屈膝。
宝剑出鞘无声,却犹如晴天划过一道闪电,阳光照射在笔直的剑身上,无比耀眼闪亮。剑刃轻薄若纸,肉眼可见剑身上的细小纹路,即便是乡野村夫,也可以辨认出这是一把绝世宝剑。
一旁的项明清清楚楚看见这把宝剑的样子,却是心存疑虑,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见过这把宝剑,但记忆太过斑驳,一时间想不起来。
执剑男子左手持剑,右手将剑鞘抬起,托住剑身,看似炫耀一般举着剑向四周展示。
这名男子目光冰冷,纨绔公子和一众家奴看不出来,旁观者项明却看得明明白白,他眼中浮现着一股杀气。
他看似妥协,实则在偷偷观察周围人的位置,他将那把宝剑出鞘,摆明了是要杀出一条血路。
而这纨绔公子单纯得可怕,亦或是他并未见过敢于反抗世家的勇士。他面带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宝剑,双手蠢蠢欲动,想要接下男子手中宝剑。
这时,男子如同自言自语般缓缓开口,声音之中满是沧桑。
“昔日一少年,为村霸所欺,村霸持刀曰:‘能死刺我,不能死则出我袴下’,少年怯之,俛出袴下,蒲伏而出。”
“少年扬名于天下,位及楚王。谈及此事,世人皆曰之忍雄,其则暗耻此事,恨己懦弱。”
男子声音平缓,语气低沉,似叙述又似回忆。
所有人不禁随着男子的叙述,回忆起大汉开国功臣——韩信的幼年往事。
“楚汉相争,高帝得胜,钟离昧亡于楚地,高祖巡游云梦泽,有疑楚王反,令献钟离首,以平其罪。”
“王畏,乃议于钟离,钟离怒曰‘帝所畏者,吾二人合矣,汝之德信,某不屑与之!’乃自尽当场,王献首,牢而狱,贬为淮阴侯。”
“及至后来,淮阴侯为吕萧所谋,刀临颈时,悔之晚矣,卒于长乐宫中。”
男子缓缓叙述完大汉淮阴侯韩信的故事,语气逐渐变得高亢起来,如怒火中烧。
“由此当知,飞鸟尽,则良弓藏,狡兔死,而走狗烹,敌国灭,后猛将死,自古至今,无外是也!”
“更当明晓,为人者,如兵道,为兵者,当猛进也!勇为先,谋为后,则可无战不胜,无事不定!”
“畏人者,人恒欺之!大丈夫当无畏,方可成事!”
当忍则忍,不当忍则不能忍,否则,便是懦弱!
男子高高举起手中宝剑,那一刻,剑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彩的光芒,惊艳了所有人的双眼!
“这是……”
项明四个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这柄宝剑的名称与来历,同时回忆起了那个前世最大的劲敌。
任凭项明在一旁震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