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见刘宏做出决定,刘颌连忙出言,想要让刘宏改变主意。
“朕意已决,司徒不必多言。”
刘宏摆摆手,阻止了刘颌的发言。
三公对视一眼,一同下跪,连连叩首。
“陛下,那可是西域都护,方圆数千里之内独一无二的职位,西域远离中原,若秦正有反心,将极为麻烦!”
他们齐声道,心里打死主意不让秦正成为西域都护。
他们这种行为是极为危险的,天子口含天宪,一言九鼎,他说出的话再想收回便是打他的脸,这几乎属于逼宫,若是惹恼了刘宏,此后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好在,刘宏并没有生气,可能是胜利的喜悦冲淡了怒意,也可能是一时想通,他现在淡笑着,仿佛对三公的谏言感到由衷的高兴。
作为帝皇,一言九鼎是必然的,但若是让朝堂成为自己的一言堂,则对大汉没有好处。
他因为三公的谏言感到欣喜,却不代表着他会改变主意。
他站起身来,在张让的护卫中缓缓步下高台,来到三公面前,一一伸出手将三公搀扶起来。
“众卿如此相谏,朕知晓乃是为我大汉着想,得卿如此,朕心甚慰。”
刘宏笑着,拍拍刘颌的肩膀。
刘颌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低下了头。
“但封秦正为西域都护,乃是朕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原因有三。”
“其一,西域自质帝以后,同中原之系几近于无,就算封秦正为西域都护,于朝廷没有损失,反而解决了秦卿大功不知如何赏的难题。”
“其二,秦卿世代改姓易名,为的是避我大汉,然大汉天威赫赫,不究嬴秦之罪,却从未昭告天下,以至于秦卿先祖代代受苦,封秦卿为西域都护,乃是作为一个补偿。”
“至于其三……”
刘宏转头,看向秦正,目光如炬。
“乃是朕决定交给秦卿的任务。”
“陛下请讲。”
秦正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淡然道。
“大汉与匈奴之恩怨,由来已久,近年来,匈奴叩关日益频繁,更有探马来报,并凉之外的草原上出现了两名匈奴大单于。”
“这两名大单于皆侵入过并凉二州,触之既走,令我军将士苦不堪言。听闻匈奴俘虏称,这两名大单于皆是匈奴雄主,不逊当年冒顿。”
“尽管他们所言不可信,但匈奴之事一直是朕心中的一块心结,朕何尝不想追寻武帝的步伐,扫平匈奴,奈何却发生了黄巾之事。”
说到此处,刘宏痛心疾首叹道。
“黄巾一乱,必定会造成举国动荡,加之秋日接近,想必匈奴必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取大汉疆域图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一旁拱手而立的张让说的。
张让使一眼色,有机灵的小黄门快步跑出崇德殿,不一会,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卷地图回来。
“秦卿,这便是朕要交给你的任务,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掌管西域,却一定要在冬天之前出兵,自河套之地东进,攻击匈奴后方。”
“朕不需要你歼灭多少匈奴,只希望你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叩关的匈奴,为大汉,为朕争取一两年时间。到了那时,大汉从黄巾之乱当中恢复过来,便不惧匈奴的乌合之众。”
刘宏手指地图,激动道。
“若是秦卿能够造成朕交给你的任务,那么你的功绩不会弱于当年定远侯,西域都护之位,你便责无旁贷。”
刘宏一席话出口,三公皆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没有想到匈奴的这个层面,一味地以为是刘宏的一念之仁,现在回想起来,无不满脸羞愧。
秦正也是一脸肃然,他从始至终都把匈奴视为眼中之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匈奴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曾经蒙殄三十万大军也没能将他们彻底剿灭。
他们就像大草原上的野草,尽管一时枯槁,当春天到来时又成连天之势。
“臣,领旨。”
他郑重承诺,心中再也没有丝毫看不起刘宏,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出给自己的任务,此人做皇帝虽不及自己,却也算得上合格。
满朝文武更是惊叹于刘宏的决定。
正如前文所言,刘宏昏而不庸,如果他能够减少一些玩乐,大汉未必会葬送在他的手中。只可惜,他能看到眼前,却算不到未来。
“众卿,如此,如何?”
刘宏笑着回到了高台之上,坐了下来,微笑道。
“臣等,谨遵圣言。”
刘宏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三公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说服了他们,他们便不再阻碍。
“只是……”
刘宏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道。
“这西域都护只算做提前封赏,先暂不加爵,待得秦卿完成任务之后,朕再行晋爵。”
一个爵位对于刘宏来说无关紧要,但他不得不在乎满朝文武的态度,西域都护至少也是一个关内侯,倘若这么封赏,恐让多数人感到不满。
“臣,谢陛下恩典。”
秦正起身,回归本队。
项明浑身一颤,知道马上要轮到他了。
“项卿,最后一个封赏你,是因为你实在是让朕为难啊……”
果然,刘宏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听到项明耳中竟有一些冷漠。
归根结底,当年刘邦只是顺势而反,抢占了大秦的江山,而大秦从未亏欠过刘邦分毫,故而大汉对老秦人的态度是暧昧的,虽然忌惮,可若说敌视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