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国怀略有犹豫,随即堪堪在王权念出“一”之前说道:“既然如此,杨公子和王公子要是没其他事,我就不送了。”
他真的率先站起来,镇定的朝杨天翊看了一眼,又瞅瞅两边还在迟疑的人,“大家都回了吧,今天就这样,家事...我们关起门来谈。”
王权淡淡凝视着沈重,又一次问道:“你和韩之琪,是什么关系?”
有一缕细微的气势以王权为圆心缓缓向四周流淌,旁人还感觉不如何深刻,唯有离他数米远的沈重才能明白那其中的深邃,又是一个高手!
那些股东在得到向国怀的授意后陆续退出会议室,杨天翊不管不问,名悦集团是他的囊中之物,从上次在族里与杨安来在内的核心人物关于何可的事情摊牌后更是如此。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沈重和王权身上,以前见过王权和穆叔对战,也见过王权和他二叔单挑,不过这些人无论辈分还是年纪都高出了两人一大截。沈重是目前来看唯一一个年轻一辈可以和王权一较高下甚至还犹有过之的人,杨天翊有些不厚道的感兴趣,沈重和王权,到底谁强?
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身后脸色早已惨白的刘正,这件事情在刘正看来同等于无果而终,那么他的下场,几乎都没必要再去抱什么侥幸心理。
大多数人最憎恨的都是背叛,更何况刘正投靠的是向国怀的杀子仇人,尽管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的是,向国怀或许不如李弘泰那般强势,但在整个徽江,也手眼通天了十来年。
沈重没有如杨天翊所愿的和王权争锋相对,但是他毫不担心,从小和王权一起长大,他太了解王权的性格。
王权是不是真的对仅见了一面就连话都没说上十句的韩之琪一见倾心,杨天翊不敢确定,不过沈重这个人,王权是一定要打上一场的,而韩之琪只是这其中不足百分之十的原因。
十岁之前就能每个礼拜都去挑衅穆叔一次然后被打得头破血流还不罢休,十岁以后十八岁之前更是不知死活的要去挑战那个被誉为杨家公认的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男人,也非得要在每次被虐到体无完肤才肯求饶。
他
对武的痴,绝对胜过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想要实现十年前说的超越二叔那番话,任何一个强大的敌手都一定要成为他的垫脚石。
向国怀在沈重的示意下还是离开了会议室,他本以为沈重要留下来单独和那人“谈谈”,却没想到沈重后脚就跟上。杨天翊雷声大雨点小的举止让他很不踏实,尤其是离开会议室之前他瞥见对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
安排了两个保安守在会议室门口之后他将沈重请到自己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先生,今天是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甚至还发生了老兵临阵倒戈这种事情,名悦集团的窘迫境地我已经无能为力,如果沈先生确有什么良方,我向国怀做牛做马,没齿难忘。”
“向先生信得过我,我自然会尽力,但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拒绝杨家,他们布局徽江,你是第一个撞上枪口的,可不会是最后一个。”
言下之意,如果要死,那就是死一片了。
向国怀唏嘘说道:“想没想好,我都不可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去年我还特地找你帮忙想要跟他们面对面沟通,即便要我拿出自己的股份来转让我都可以接受,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异想天开。就算他们真的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最后也一定会把我们所有人连皮带骨的吃下去,就像你说的,他们布局徽江,要的是能够死心塌地对他们俯首帖耳的人,我做不到,他们担心我会反水,一定会把我往死里弄。
谈判没有最根本的基础,那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想来名悦集团接下来还会遭受更猛烈更全面的攻势,我虽然不希望名悦集团在鼎盛时期就突然在我手里葬送,但是沈先生还是量力而行,有心就好。”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命贱骨头却很硬的人,向国怀不一定是那其中之一,但是要让他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一辈子,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想得更远的一点,即便沈重真的能够注入足够量的资金,在目前的环境下名悦集团要开展哪怕最基本的正常业务都异常困难,再加上今天明确拒绝了对方,后续的打击只会比之前更加狂暴。
十个亿能撑多久?向国怀心里真的没谱。
不管沈重是纯粹的将这看作报答也好,亦或是投资也罢,似乎都不是太好的选择,毕竟十个亿,放眼这世界上任何一人都不是个说着玩玩的小数。
沈重不懂运作,唯一拿得出手的财富就是财富本身二字,如果向国怀真的不愿归顺杨天翊,他能做的就是在资金上面给予支持,或许还可以更直接一点,用武力直接将杨天翊镇压至屈服为止。
以他和王权看似大大咧咧实则高傲的性格大概率不会真个动用家族势力报复,因为名悦集团的层次还远远不够抬头仰望这个庞然大物。
沈重笑道:“我心里有数,向先生不用担心。”
其实这笔资金完全可以看做是沈重对向国怀的个人回报,至于向国怀用作何处那是他的事情,难得在这个时候他还能站在沈重的角度考虑问题。倒不是说他有多心善,倘若知道沈重真的可以解决名悦集团的困扰,那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将沈重捆绑在身边。
“砰!”办公室大门突然一阵颤栗,伴随着数道痛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