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金芳华径直走到路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拍拍旁边:“你把包放下,坐下来歇歇。”
金元宝听话地走过去,把包放下,坐在母亲旁边。
金芳华抹了一把汗,捏捏自己的小腿,喘息了一阵,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唉,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口气走上几十公里都不喘一下的,如今,唉,老了,不中用了。”
“老妈,你才多大年纪呀。你十九岁生的我,我十八岁,你才三十七岁,比我那些同学的爸爸妈妈可是年轻多了。再说,你的面容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七八的样子,哪里就老了!”金元宝有些好笑地安慰着母亲。
“老了就是老了。不管面容上看起来怎么样,身体机能永远也回不到十七八岁了。”金芳华有些惆怅地咕哝。
金元宝不想纠缠在这恼人的话题上,忙笑道:“外公是宗主,他收徒弟没有?有几个徒弟?”
金芳华看看金元宝,提起旅行包,给金元宝背上,走了几步路后,才答道:
“我和你舅舅都是你外公名下的弟子,另外我还有两个师兄。我离家后,你外公收没收徒弟,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外公还有几个师兄,他们也收有徒弟。当年改革开放,政策宽松,你外公还举办过一次清明会,来了不少人,挺热闹的。”
“嗬,看来紫微门还真是挺兴旺的嘛。”
“应该是吧。这几年,政策好了,各处修房造屋,红白喜事什么的,都要找这方面的人来相看,算命看日子,生意好得很。”金芳华略有些感慨。
“哎,老妈,你也是紫微门的,我怎么就没有看你给人算过命,看过风水呢?”金元宝有些不解。
金芳华眨眨眼睛,半晌才笑道:“要是我像别的神婆一样,天天给人算命看相,你在同学面前怎么说?别人会怎么看你?再说,有我这样年轻漂亮的神婆吗?别人又会怎么想?”
金元宝翻着眼睛想了想,“噗嗤”一下笑了,点头道:“那倒也是。我大约会没有朋友的。不过,老妈,你的口风还真紧,你宁愿在超市里做收银员,领那点微薄的工资,也不愿放下身段去算命找快钱,我还是挺佩服你的气节的哦。”
“切,要不是为你着想,怕给你留下心里阴影,影响身心发育,我干嘛这样委屈自己?所以呀,元宝,你该怎么报答你老妈?”金芳华可算是逮着机会要压制一下金元宝了。
“哎,老妈,你跟外公学了些什么?”金元宝故意避开这个话题,左右而言它。
“我跟你外公学得不久,也学得不多,不过就是易经八卦什么的,还有看风水相面画符驱邪,内容太多了。元宝,你如果有兴趣,这次回家可以跟外公学一学。”
“易经八卦,紫微门还有这么高深的东西?”金元宝倒被勾起了兴趣,“以前是学习任务重,天天作业都写不完,没时间搞其它的,这个暑假反正没事,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不过,我可不想入你们这个什么紫微门,万一有什么门规限制,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随便你喽。你是小姑娘家,又是隔辈,你外公不至于找你麻烦的。再说,他拿我都没办法,还能把你怎么样!”金芳华笑嘻嘻地道,眼里有一层得意的神色。
这番话忽地勾起金元宝另一番心事,她很想问问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当初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因为什么让金芳华独自一人带着自己生活的。
可是,看着金芳华心情尚好,她有些不忍打破这良好的氛围,因为每每提起这个话题,金芳华都是黑脸。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金元宝放弃了这个执念。
“突突突……”迎面驶来了一辆摩托车。
司机一看就是本地农村人,面色黝黑,眼神精明,身体结实。
金芳华伸手拦住了摩托车,摩托车停下来。母女俩给那男人解释了突发情况。
司机打量了母女俩一番,才道:“这个时候,这山里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车过路了。我本来是想进城办点事,看你们这个样子,还是驮你们一程吧。不过……油钱……你们还是要给的。”
“那是一定的。师傅,你看给多少呢?”金芳华一听就明白,忙问。
“公路到不了大梁子,只能驮到大兴镇上。这段路程也不近了,你就给五十吧,先给钱。”
五十块钱在金芳华看来也是不少了,可是眼看太阳西斜,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只得咬咬牙认了,掏了钱,然后坐上车。
母女俩一起挤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旅行包搁在侧边放下的专门驮货物的铁架上,“突突突……”摩托车一溜烟往前驶去。
凉风拂面,金元宝惬意地享受着难得的美妙感受。
摩托车驶进了一条山沟。
“呃,师傅,这是往哪边走的?”金芳华感觉有些不对。
“这是一条近道,到大兴镇要快一些。”司机头也不回地回答。
金芳华因为十几年没有走这边的路,不知道有些什么变化,也就任由司机变道。
摩托车在山沟里驶了很久,公路上时常有成群的野鸡栖息,见摩托车驶到近前,才呼呼地扇动翅膀飞开。
眼看太阳隐到了山后,山沟里的光线有些晦暗不明了。
然后摩托车又拐进了一条渣土路,颠颠簸簸走了好一阵,最后前边没路了,摩托车才停了下来。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