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蚩道:“嗯,我也觉得唤儿姑娘说得有理,巫郎不得不防啊!”
李峥温存地睨一眼唤儿,微笑道:“还是我的唤儿大军师厉害。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乱,我们再重新梳理梳理,把利害关系一一罗列出来就一目了然了。”
前世是律师身份的他还是习惯于条理上的逻辑化分析,便道:“先说害处,第一,正如唤儿所言,安禄山如果利用了我后仍然斗不过杨国忠,那很可能会杀了我,或者把我押送到长安交给圣人。”唐朝时期有时也把皇上称为“圣人”。
“这第二嘛,安禄山的意思是帮助我们壮大部落军队,增强战力,以此来对付南诏,如若我们答应下来,安禄山极有可能把他的兵和亲信安插在部落中,这里的情况就会复杂些;第三,嗯……”
唤儿道:“第三是凭什么叫我们的人去打南诏,死那么多人图甚么?这不是拉我们下水么?”
“对头,有理。”李峥点点头,“当然也说不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利用我们的兵去打其他的仗。这第四……”
宝蚩接着道:“第四则是原本你只是杨国忠的对头,一旦你和安禄山结为兄弟,那恐怕就会成为天下很多人的对头。”
“嗯。”李峥看看宝蚩,明白他的意思。可不是么,天下很多人都在传言说安禄山必反,而且安禄山这个粟特人脑子滑溜得很,一面奉承杨贵妃和皇上,一面暗地里在深挖洞广积粮,很多将领也因此妒恨和反对安禄山,如果自己与他结拜为兄弟,结下的仇敌就多了。
李峥想了想,道:“那么说有利之处,首先是安禄山现在正是春风得意时,我联手他,算是抱着棵大树了,有这个筹码在,除掉杨国忠的胜算则更大些;
其次,我是朝廷通缉的逃犯,安禄山敢和我公然结拜,估摸他是有把握自保的,这个把握定然是他掌握了杨国忠构陷家父的证据,一旦说服圣人,我李峥就从朝廷通缉的逃犯摇身一变成为了被陷害的忠良之后,这也是不错的买卖。”
唤儿美眸一闪,笑道:“说得好,还有其三,以你的本事,一旦去了安禄山的地盘,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也说不定能暗中拿下他的人马壮大自己的实力,更或者可以借安禄山为翘板,打回朝廷,直接面对杨国忠!”
“说得好(说得是)。”李峥与宝蚩同时答到。
宝蚩笑道:“到那时,巫郎可不仅仅是我部落中的巫郎喽,而是天下的神使者——巫郎。”
李峥激动地来回踱步,道:“这第四……”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只有他知道安禄山就在未来的一两年反叛了,拉开了“安史之乱”的帷幕。而自己若是去了大东北,结拜了安禄山,那么“安史之乱”会不会发生就存在变数了。
自己能穿越来唐朝,绝不是一个按着历史轨迹行走的木偶,如今有“百宝箱”在手,难道就不能改变历史么?更关键的是他知道,安史之乱给大唐江山和百姓带来了多么大的灾难,使得唐朝从此一蹶不振,直到走向灭亡。
如果自己热爱大唐,有“忆昔开元全盛日”的情感,那么自己怎能坐等安史之乱发生呢?要阻止安禄山,这也就成了一个有良知的穿越者的责任!
然而这些话他不便于说出口,只得换个说法道:
“……第四个有利之处是……我想会一会安禄山,听其言,观其行,若真和我投缘,兴许我能改变他,至少也能借助他的力量和我们部落的力量在朝廷中争取到举足轻重的地位,更有甚者,如果我能控制了他的力量,再加上西南黔地的力量,我的权力岂止是区区一个节度使可比拟的?
不但收拾杨国忠易如反掌,放眼将来,指不定还能在朝中有更大的作为。”
“啊呀!你们三个说了这么多,也不问问我这个大头领有没有意见?”白小梅闹起了小情绪。她心里定然不想让唤儿把风头出尽,自己在情郎心里没有一点地位。
唤儿“呵呵”一笑:“我的阿香头领呀,你还是专心研究好你的蛊吧,关键时刻你定是巫郎的大帮手,我可比不了你。”
李峥也一笑,又道:“这么说,四弊四利,纵观全局,利能扭转弊,若是我能成功打入安禄山内部,想必他也不能轻易‘卸磨杀……人’,嗨!是以,我的决定是……”
这日下午李峥安排又摆下宴席,隆重的款待了严庄和尹子奇。席间只字未提最后的决定。尽管严庄酒后催问,李峥只是笑答翌日必给准话。
直到第三日。
校场之上。
尹子奇带着两百精兵列阵完毕。
看去,那些兵士各个甲胄加身,威风凛凛。风吹过,兵士头盔上的翎羽颤颤,眼神之中带着凌光,整个威武之师不假。更奇特的是这些士兵所骑的战马脖子上均缠着一道道的铁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难道是花俏的装饰么?
对面由宝武率领的部落精锐郎兵也是两百人,看去,各个头上缠着虎皮纹的头帕,头帕上也插着翎毛,身穿对襟的短衫,抑或光着膀子,身上也涂着彩纹。虽然没有节度使军队整肃的气派,但也别有些野味。
这是双方约定的比武日。李峥也是一袭部落服饰,唯独不带头帕而已。
既然是演习,肯定不能真刀真枪地打,是以双方都拿着木刀木棒,棒头裹着布头,蘸上白石灰,这样在双方比武时便可根据身上的白粉印记来判断输赢。
为了这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