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禄山的一声邀请令,他身后的大队人马“呼啦啦”地分成两块,让出中间的一条长长的通道来。步卒是步卒,骑兵是骑兵,都是朝廷配发的标准的战盔铠甲,军容整肃,威风凛凛。
安禄山又和李峥客套几句,这才翻身上马,回头向不远处的严庄瞥了一眼,片晌,又调转马头,对李峥笑道:“小郎君,来,你我并辔入城,让你的这些兵最后再来,我的人会带他们入城的。”说罢伸出手来一请,这就示意李峥自个上来。
“这……”李峥犹豫了一下,方才安禄山看严庄的情景他看的是一清二楚,严庄自出城以来便脸色不对劲,好似写满了“慌张”。方才安禄山又瞥他一眼,严庄更是紧张地晃了晃身子。你慌什么?难道给小爷我摆鸿门宴不成?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李峥还不能立马判断准确,只是眼下更没时间判断了。安禄山突然提出让自己和他走前面,兵马后行,什么意思?该如何是好?
是学“恨天无把恨地无环”,英豪盖世的霸王项羽,豪迈地一拍胸脯,狂道“好,这有何难”么?
万一我一人走前面,安禄山一声号令,他的人马过来把我包了饺子怎么办?安禄山似乎看出了李峥的不安,笑道:“怎么?李小郎君是怕……”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巫郎,还是我带一小队人马陪着你吧!临行前大巫师说了,我们须寸步不离巫郎,保护巫郎安全,否则回去拿我们问罪。还请巫郎体谅我们当兵的难处。”
“嗯?”安禄山眉头一沉,冷眼扫了过去。要知道,安大帅说话时是很少有人敢打断的,这突然的一个大嗓门,到底是什么鸟敢如此放肆?
只这一瞥,才见原来是李峥手下的一人,头缠软巾,面目黝黑,脸上胡子拉碴的,双目有神,有那么几分俊朗之气。这人纵马上来几步,抱着拳等李峥示下呢。
李峥见是来瑱上来解围了,心中立时一亮。要说来瑱这段话说的也忒漂亮了!既不显得自己是怂包害怕,又说明是部落的巫师下的令,所以身边不带护卫兵是不行的,看你安禄山还能怎么地?
“呵呵呵!你们都这么听大巫师的话,我这个巫郎还当的有什么趣?这里是堂堂三镇节度使安公的地盘,我自己走路有什么要紧?难道有人要害我不成?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怂包。”
李峥爽朗道。又瞧见安禄山脸上不悦,想了想,又道:“哦,安大帅呀,这个人是……噗嗤!”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当然,没有人知道李峥为何而笑,因为当他自己发明的,尊称安禄山为“安大帅”时,突然联想到了“马大帅”这个名词,由此又联想到了“刘老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东北话唱的“你是一个啥样的人啊……”由此不笑也不行啊!
“你这厮笑什么?”安禄山诧异道,话说出去才觉得不妥,又改口道,“小郎君笑什么?……我的发型不好看么?”
“噗……哈哈哈哈哈!”李峥本已止住了笑,一听安禄山说他的发型,就这秃子头,两耳朵上边两缕长毛飘飘的,能好看你个鬼。这一笑起来就止不住了,不仅是安禄山,就连来瑱也皱起了眉头,不知所以。
笑了好久,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再笑下去会被别人当傻子看,这才强忍着刹了车,喘了口气,解释道:“啊不!我真没敢嘲笑安大帅,呃……的头发,我是想说,这个人呢,是我手下的一名将佐,名唤来瑱,此人向来耿直,他说要跟着我那就非得跟着,我也奈何他不得。还请大帅见谅!”
“哦……”安禄山睥睨来瑱一眼,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对李峥道:“可这事儿有这么好笑么?”
“啊……是是是,我之所以笑嘛,这个这个……是酱紫的……”突然福至心灵,眼睛一亮,解释道,“对了,安公有所不知呀,这个来瑱呢,他有个外号,人称‘来嚼铁’,嚼铁呀,你说铁有什么好吃的,好笑不好笑!”
来瑱一听又气又诧异,这厮今天是傻了不成?如今安禄山是不是摆下鸿门宴犹未可知,前途未卜,你还有工夫打趣我?
李峥明白这个解释乏味得很,是经不起琢磨的,立马换了脸,肃然道:“好吧,来瑱,本巫郎也不难为你,你就带一队人马跟着我吧!记住不要太多,安大帅这里安全的很。”
安禄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没工夫细琢磨李峥为何发笑,心道:“小兔崽子倒挺机灵,明明是自己害怕不测还装模作样,有你一套,瞧好了吧,哼!”
画面一翻。
翻到当时严庄尹子奇带队入城禀报之时,李峥在城外等候。
范阳城内。安禄山的将军大帐内。
“啪!”一巴掌重重地扣在案桌上,震的桌上的一盘肥羊肉都是一颤。
“你们说什么?李峥的兵打了荆州城,还抢了贵妃娘娘的荔枝?”安禄山大怒道。听闻此话,帐内的若干将领们皆是一震。
“正是如此。当时我们想拦都拦不住,而且李峥的兵确实不简单得很呐!”尹子奇答道。
“怎么讲?”安禄山道。
“他们使用一种特殊的兵器,好不厉害!那弓弩质地十分精良,弩上边还有一种叫‘瞄准镜’的鸟东西,能看得好远,箭矢一出,威力无比!每个郎兵还有很多奇怪的叫什么‘巫郎蛋’,扔出去能冒烟,呛的人眼睛睁不开,还有一种能炸响的东西……”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