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奚兵不断向被围困在中心的几千唐军施压。
外围的压力越大,中心就被越挤越。这里的战斗仍在进行,愈加惨烈了。
打到这会儿,几千唐军已经死去近半,连李峥的郎兵们也死去一半有余。就连步枪都撂了一地,幸好奚兵们不懂得如何使用这种武器。
奚军将领已经死了杨锁只和拔也,而唐军这边的将领各个武艺出奇的高超,性命无忧,只是受些伤而已。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从而使得李峥被他们保护着,又凭借自己的赖皮打法——近身用手枪,才得以存活。
让李峥颇为感慨的是,郎兵们各个英勇,能用枪则用枪,丢了枪也要和奚兵拼个你死我活,竟没有一个怯懦逃亡者。
不但如此,连安禄山的兵也都各个勇武,死不畏敌,这才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书写下了大大的“壮怀激烈”四个血字。
更奇特的是,安禄山的兵里既有汉人,也有契丹人和奚人,乃至突厥兵,他们在面对自己“同胞”兵时,并没有临阵倒戈,也没有手软,为主效忠的信念可佳,令李峥由衷赞叹。
李峥、尹子奇和他们的所有将士都在拼尽全力和敌人厮杀,哪怕精疲力竭,只抱着必死的信念,和奚人做同归于尽的战斗。
李峥更是含着热泪在战斗,他所爱的人,那些爱着他的人,恐怕在今日后都将阴阳两隔;他穿越来唐朝,心有大志,可却只得将一生的抱负付诸东流,这便是无尽的遗憾!也不知自己战死后,灵魂又会投向何方?
他真的舍不得走了,因为陈唤儿、白梅,哪怕是阿莎她们,还有那么多他身边的人,因为这些饶存在,李峥已然觉得自己的魂并非是穿越来的,而是命中注定的,自己属于大唐……
唐军大营被踩踏的残骨不剩,只留下一条条破烂毡帐的碎布条遗弃满地。
还有奚军的战车,有的被损毁,一地残渣。枪声偶尔响起,那是李峥的手枪,还有郎兵们偶尔用步枪的反击。
金属利刃的入肉声,兵器的碰撞声,士兵们的惨嗥声,战马的悲鸣声此起彼伏,到处是血,将这片大地染成黑红色,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呛人心脾,再抬起头看,空似乎都成了悲壮的红。
在奚军攻击阵型的后方,邬谐念手舞足蹈着:“哈哈哈,成啦,成啦,大事竟成,这都是我的计策,哈哈哈……”
护卫在他身边的将领们也专注于战场上的厮杀。
李大通道:“嗯,多亏军师效力,只是那几个唐军妖将似乎还在中间挣扎,我们的勇士还没有吞下他们。”
“快攻,快攻,快呀!”邬谐念呼喊着后边的奚兵们奋勇向前,恨不得一口吃了李峥,喊了几嗓子,又对李大通道:“不要担心,我料他们再也插翅难飞,等着瞧好了。”
“报——”忽有一名奚兵匆匆赶来,满脸是伤,跪地抱拳道:“将军,军师,杨锁只和拔也两位将军已经战死!”
“啊,什么?”李大通颇为惋惜道。
“不妨不妨。”邬谐念根本不在乎,“战场上死几个人怕什么,吃了唐军妖将是关键,都什么时候了还报这些,快去厮杀呀!”
那名报信兵瞟了他一眼,又不好发作不满,只得黯然地又投入战斗中去了。
李大通虽然也觉得邬谐念心狠了些,可他毕竟是自己举荐来的,现在仗打到最关键的时候,只要吃掉唐军妖将,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值得,便也不再言语。
李峥也有过内心的挣扎,当下要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取出重机枪,不分敌我的扫射,或许能打开一个出口,溜之大吉。
可这种想法被他很快放弃了,如果这样做,即便自己能全身而退,他将彻底失去兵心。
“唉!罢了罢了,拿出男儿的一腔热血吧,只和自己的战士们一起战死在这里罢了!”李峥已将“原体”自带的武艺发挥到了极致,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能打。
“砰、砰……”又是几枪,将扑向他的奚兵打死。当来不及换弹匣的时候,便以横刀和奚兵拼杀。拼不过的时候,又有来瑱、独孤蓉、宝武他们来解救。
独孤问的战马也被刺死了,且战且退,到了李峥身边,挥舞长槊,将他身边几个奚兵戳死,和李峥来个背靠背,平和地道:“你觉得自己会不会死?”
李峥背靠着他,只一脚将迎面而来的一名奚兵踹了出去,又有来瑱帮他补刀。听见独孤问问话,道:“会吧。”
“你觉得你死后会留下什么名声?”独孤问道。
“会这个妖怪是穿越来的。”李峥匆匆回答一句,便跑开,又去厮杀了。
“嗯?穿越?”独孤问不解,见几名奚兵扑来,将槊一颤,迎头便打。
总领兵李日月本在中军大帐,等得十分焦急,便和李延库一同赶来前线,见奚军已将唐军团团包围,人数又占尽优势,便也不禁叫好。
找到邬谐念寻问了战况,见他更加眉飞色舞了,只道:“军师,这一战若是赢了,父王必将重重赏你。”
邬谐念得意的灿笑,脸上绽放出如菊般的色彩,故意,以挑衅的眼光看他,像是在对他之前对自己的不屑示威。
李延库憋红着脸,观察了会儿,道:“先不要高忻太早,妖将毕竟有些手段,他还在那里生龙活虎呢!”
邬谐念阴恻恻道:“哦?是么?鄙人怎么看着他快抵挡不住了呢?”
李峥真要抵挡不住了,他不能用百宝箱里的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