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再次操作方向机,使炮筒仰角调整的往后收一些。
“投弹。”李峥下了令。“砰。”一枚炮弹打出……
李娑固正被亲兵护住往回撤,边抱头鼠窜边道:“奶奶的,你们不是说地道有用么?现在光火流星又打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邬谐念也拼了命的撒丫子,没有亲兵护着他,深谙保命之道的他竟已经跑到了李娑固的前面。听到身后的奚王问话,他怎会担责,只把皮球推给李光祖道”
而李光祖人呢?早已脱离了队伍去寻剧烈炸响的科学原因去了。
恰在此时,“轰……”又是一声炸响,这次的响动却在坑道的东侧。也就是说前两响炸在了坑道西边,现在又回收过头了。
李峥从望远镜里瞅的一清二楚,不由遗憾道:“难,确实难。”
想想也是,按现代的度量标准,两公里以外的一条坑道,要想准确无误把炮弹“抛”到里面,难度可想而知。
好在这条坑道修的极宽,宽的超过了“掩藏”的合理范围,这就给了李峥机会。倘若李光祖也是穿越而来的人,按照某甘岭战役的坑道标准来修凿的话,李峥想用迫击炮来投弹入坑道,简直难于登蜀道。
“我要再试试。”李峥不肯放弃。因为他已观察到了敌人坑道的不合理处,只是自己操作迫击炮不熟练罢了!
重新调整炮筒仰角。“投弹。”李峥屏住呼吸,坚决下令。
“砰……”
坑道里的奚兵和契丹兵们早已慌乱不堪,只是迫于军令,他们只得在坑道里待命。侥幸的是前三发炮弹均在外边爆炸,没有对坑道里的兵造成杀伤,这也使士兵们认为好像躲在“地下”是安全些。
蓦地!“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坑道里猛烈一颤。一枚炮弹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坑道里一片血肉横飞,密集的站在坑道里的游牧兵们正挨着一弹,炮弹的巨大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几十人瞬间被炸飞,抛出的头颅不算,仅洒出的热血混合着黑土沫飞溅出坑道,炮弹落脚处的地里地外已是一片焦黑。
“这?……”奚将李大通就在不远处,看着被炸出一个坑的地道,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已是崩溃了。
“砰!……”又是一声巨响,同样的爆炸声响起,只是这一回,炮弹落在了李大通所在的位置。所以他是无法完整的听到炸响声,更无法去体会炮弹的残酷了!
这位对奚王忠心耿耿,举荐了邬谐念的奚将,终是血肉横飞,一命呜呼的下场。人的死亡,有时候真的很随意。
“功夫不负有心人。成了!”李峥出了口恶气。立马把瞄准坐标的数据告诉给所有郎兵,命他们即可回到战斗岗位,三十几挺迫击炮齐齐开炮!
“嗖”、“嗖”、“嗖”……一颗颗炮弹打了过来,有些落在坑道外,有些精准地落在坑道里。
奚和契丹兵士们再不顾将令,冒着敌人的炮火纷纷跃出地道,丢盔弃箭,四顾乱逃。
爆炸声猛烈的接连响起!大地在颤动。这使得奚人和契丹人终于认识到了李峥新爆发的可怕。
之前的突击步枪也好,重机枪也罢,哪怕算上手雷和震爆弹,皆不能使大地震颤。今天总算见识到了李峥牌新杀器的威力!这不是要命呐!这是要折服大地呀!
怎么办?跑,先保命要紧。如此这般,万余联军从包围圈中乱哄哄涌出地道,四散而逃。
没有人敢往靠近天眼山的方向跑,真害怕光火流星再打过来。他们只是向地道外围逃命,逃着逃着,大军就自然的分成了两股。
由于奚军的大本营在西边的渴野州,所以如无头苍蝇般逃跑的奚兵便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向西边跑。
由于契丹兵是从北边调来做支援的,所以契丹兵便不自觉地北撤。
天眼山上。
李峥一直在观察着战场形势,如他所愿,在猛烈的迫击炮轰击下,躲在坑道里准备和自己打地道战的敌军终是坚持不住,被炸破了肝,炸破了胆,再不能肝胆相照了,唯有逃命才是正理。
他长吁一口,把手中望远镜递给身边的郎兵,笑道大战结束了。”
郎兵们对他已崇拜至极,躬身抱拳道“只可惜呀!我从紫林山带出来的五百精兵,现仅剩下你们八十余人,可悲可叹,让我伤心不已。真希望还有些兵活着,随节度使兵撤退了。
当兵就是为了打仗不假,可你们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还没享到福身已先死,都是我之过呀!”说罢拍拍这名郎兵的肩头,迈步走开。
“巫郎。”那名郎兵突然叫道。李峥缓缓回顾,只见这位郎兵已是泪流满面,双拳紧紧抱着,颤颤地道:“巫郎,我们这些黔地来的郎兵,往往都被人称作蛮子,从来没有将领向您一样对我们这样爱惜过……”
不由吸着鼻子,泣不成声,“您就是我们的巫郎,是我们的战神,我们这些人情愿为你去死哇!……”
在他们身旁的几个郎兵听到二人对话,已是泣不成声。
李峥盯着这名郎兵,点了点头,颤声道:“嗯,你的话……我记住了,告诉所有人,我厚待所有的兵是要告诉大家,每个人,不论是兵是将,在生命和尊严面前都是平等的……。还有,记住,你是军人,男儿有泪不轻弹。”说罢转身走开。
走了几步,心里又道:“只是未到伤心处……”便以掌心掩住眼睛,揉着揉着,指缝中透出一颗晶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