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今日义结礼的约有千余人,将场地围个水泄不通。最能拿上台面的人物当属奚酋李娑固和契丹酋李楷落。除此之外便是节度使手下的大大小小的将领和兵士。
只见安禄山和李峥长跪于地,面前是案桌,上焚着香,二人抱拳对苍天,异口同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天我安禄山和李峥(我李峥和安禄山)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誓词是他二人提前设计好的。安禄山虽说贼滑,可在这些繁文缛节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李峥亦是如此。
而且李峥是穿越来的,本就对“结拜”的忠诚度有所怀疑,在他前世时,同班同学间玩儿的愉快的经常也有过家家似的“义结金兰”,哪怕是社会人儿玩儿真的结拜,其实往往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利益”的干扰,最终发现“结拜”只不过是个屁!
至于在古人普遍重义的情况下,结拜为兄弟的执念是否牢靠,李峥还想再观察观察。可他没想到安禄山居然要玩儿真的,拒绝了李峥只喝碗酒的主张,非要歃血为盟,这可苦坏了李峥。
没办法,只得强忍疼痛,接过了安禄山已经割了腕的小刀,在自己腕上轻轻一划,将血滴入酒水中,再和安禄山分了血酒,向苍天一敬,大口的吞咽下去。
“瞧吧,他两这就算是结拜为兄弟了,将来会有好戏看的。”李娑固对李楷落道。
“是呀!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一个是能变出妖兵器的逃犯,可谓是强强联手,也不知会干出何等大事来。呵呵呵!”李楷落暗含深意地一笑。
李娑固瞥这个老狐狸一眼,又道:“从今天起,你我两族也算是和唐廷又止戈修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倒是认为在这种局面下,你我更应该好好联手,小心应付安禄山和李峥才是。你说呢?”
李楷落也睨一眼这个老狐狸,微微笑道:“可不是么?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他二人结拜为兄弟,定会要干出一番惊天大事来,那我两还真该‘好好’联手,事关重大呐!”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他二人在这边聊着,另一边的各位将领们却是各样心思,田承嗣等跟着安禄山干了半辈子的老将们皆心怀不满,“这次主帅和李峥结拜为兄弟不像是作假,最近这些时日,主帅什么都听从李峥的,这确实让人不舒服。
你李峥是个什么东西?年纪轻轻不说,毕竟才初来乍到几天,就算是仗着有一身妖怪兵器,再就是救了主帅一命,顶多封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将领也就罢了,居然还给他个河东兵马使,与史思明平起平坐了。就为这事,史思明连二位公主的祭奠礼都没参加,便找了借口急急回了平卢。
现在可好,我们这些沙场上征战出来的老将都得拜服在你李峥膝下,这真叫人不服呐!也不知大帅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为了李峥,连我们这些老跟班都要放弃么?……”
而此时的安庆绪则别有一番滋味:“这不对呀!李峥曾到我府上秘授我三计来献给阿耶(父亲),这就是和我达成了结盟关系,我还一直当李峥是兄弟看待呢,现如今他和老爹结拜为兄弟?!……耶呵?这就是我的叔父了,这以后我可和他怎么打交道呢?还有,他还会不会和我结盟,对付安庆宗呢?……”
辅趚琳带着二十几个羽林军的兵也在一旁观礼。瞧着这场面,瞧着李峥如此风光,辅趚琳叹了口气,心道:“瞧这阵势,我也杀不了……呃不,是圣上也杀不了李峥了,那我还呆在这干嘛呢?不如今晚就向安禄山告别,赶紧打道回府的好。只是……这安禄山总算是公然抗旨了,他怎敢这么做呢?难道就不怕圣上怪罪下来么?搞不懂,那……他还会不会放我走呢?”
陈唤儿和阿莎真为李峥感到无比高兴,以他现在的地位可以说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们也相信以李峥的本事,回到长安斗倒杨国忠也是迟早的事。
独孤蓉就站在陈唤儿她们身边,瞅一眼两个幸福的丫头,再瞅一眼被光环笼罩下的李峥,也有一番滋味,只是不知这滋味是酸是甜?独孤问见自己妹妹在遐思,便道:“担心什么,从此以后你要跟着李峥了,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独孤蓉瞪哥哥一眼,也不答话。又听他说道:“要不要我也跟着你们?”
独孤蓉道:“问我干什么?你跟不跟着我说了不算。”
“这是主帅亲口所说。”独孤问道。
“说什么?”
“说让我和你一起跟着李峥。”
“喔?真的?”
“嗯。”
“那太……”独孤蓉本要出口的话又噎了回去。
李峥和安禄山的结拜仪式还在进行着,二人履行完了结拜礼,安禄山又当众宣布了正式封李峥为河东兵马使一职,统领河东的几万节度使兵马,并授予了他一块金灿灿的“兵马使”令牌。
礼毕。安禄山挽着兄弟李峥的胳膊,向全场下了命令——大开筵宴,一醉方休。
这一晚众人皆醉。
直到筵宴的后半晌,辅趚琳端着酒盏小心翼翼来到安禄山跟前,看着饮得半醉的如虎般的安禄山,有些畏惧地道:“呵呵,相公呀,今日大喜,杂家再来敬您一盏。”
“嗯,好。”安禄山摇摇晃晃,正要与他吃酒,一愣,笑道:“大喜日子?……怎么听着像是我娶了一个婆娘呢?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