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都市现代>卖月光的小屋>105生后而不是死后生天

入了洞口,是一处丘陵地带,前方极远处的地势很高,一路慢坡下来。斜坡上这儿一簇大象,那儿一群白狼,又是一团羚羊,有个洼处挤满了不同的蛇类。

没有规则,不是合理的分布,像是随手洒出来的豆子,豆子很多。

一道水流很脏,汩汩地留下来,油腻而缓慢。

从洞口要走到丘陵的高地,那儿立着一座石像,是一个人,很高大,冷冰冰地观望着一地的动物。

没有现成的路,还没有踩出来,得从动物的中间绕过去。

一上路就发现了两个问题,一是禁飞,人飞不起来,而兽禽却不受影响。有鹞子在空中飞得正起劲,还有巨大的蝙蝠。

这其实是禁灵,禁灵就是禁止某一种意识,没有飞的概念和想法,不知道自己会飞。我怎么能飞得起来呢?

就像我们不怎么相信我们都天生能驱鬼,是大法师一样。

二是某些地土是软的,草路,泥路,石子路,沙子路,叶子和树枝的路。人的脚踏上去,地皮眼看着往下陷,而动物站在上面却没事。

要走就得朝着动物群走去,这些路是坚硬的,得试探着,左右不能偏得太远。

动物挡路,最好是驱散开,不能见血,这好像是那个石像人的意思。它一言不发,但星官、破碎、玄武和双七却明白那个意思。

有时候我们面前空无所有,但一侧的窗玻璃上却有人或者动物在经过。可能玻璃就是路,也可能是一些映射的影子,就像梦境一样。

兽语有不同的兽语,有共同的部分,也有私下的部分。不能说有共同的语言,但语言之下有相通的某些粗陋的认知,如吼叫,如奔跑,如散步,如偷袭。

示警或者展示“自我”的存货,对上天的敬意。

私下的语言是一些“标志”,发现了食物,遇到了敌人,亲昵示好,聚集或者遣散。

恐惧是比较有用的一种,庞然大物和撕裂与嗜血。

推开和驱散。

不是像人一样是死的威胁,临近身的死亡之气。

破碎二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变化出一辆战车来,车头上是一块硕大的玻璃。这块玻璃是一面放大镜,放大十七八倍,在动物的眼睛中,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填不满的世界。

在刺猬的眼中只看到刺猬,在斑马的眼中只看到斑马。

一只叫做“狞”的怪兽正在攻杀刺猬或者斑马。

这是播放出来的映像,在动物的眼中被搏杀的都是同类,豺只看到豺,熊只看到熊,所遇见的狞有所差异,色泽、体型、或者容貌。

狗身而鹰爪,四翼,蛇颈,河马的头,头顶有双角。

打着不走,牵着后退,散开四蹄或者震翮欲飞,这就是遇到狞了,是所有动物的天敌,遇到了狞才有了死亡的意识。

这个意识是多种意识的集合,动物的颤抖,人的绝望,植物的枯萎,矿物的成灰。天道的断绝,时空的断裂,情感的消失。

狞身上有倒刺,两只角有三百步百发百中的一刺就中,大口张开,十倍大于口的体积都一口吞下。蛇尾一摇,是对于一切存在的毁灭。

不仅仅是意识。

或者说每一层意识天都居住者一头怪兽,而人们都视而不见。

这是很好的福祉,因为你背负着一个人或者是一个人背负着你,这些主宰兽们都逃走了,避开得远远地。

前进有时候就要后退,左冲有时候就要右突,到了石像人的面前。

石像人说,你们不要看我的眼睛。

奇怪的话,在很多人是会走过去的,不看就不看,就如同说你不可亵渎你的祖先,那就不亵渎。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的后裔下死手,这其实就是亵渎。

往前翻看天书地书和人书,祖先越来越少,人们共同很多个祖先,最后是有数的几个祖先。

六个人就非看不可了。

不完全是好奇心作祟,也是有金刚钻,所以敢揽瓷器活,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置生死于度外。死生实在不算什么,他们可以有多个死有多个生,如身生,身体中心和灵的生,心生,心中身和灵的生,灵生,灵中身和心的生。

你们不要看我的眼睛,因为你们都是一些俗人。

这句话还没有演绎完毕,石像人就闭了嘴,这些人原来不是俗人。

“俗人”这不是人骂人的话,甚至也不是瞧不起人的话,只是一个分界。最先被不是“人”的人使用,后来被人使用,似乎骂人“俗人”自己就高人一等了。

人分为三种,一种是食五谷杂粮的人,就是一般正常的人。

而这种正常,有时候是异常,就是固定不变了。如果真的正常,他不但以粮食为食,也以“气”为食,以“话语”也就是语言为食。

一种是服食气的人,这还是有形之物,也就是餐霞饮露,以气致血,用气的气来换血的血,使气不是气血不是血,改变了气血之属的本质,达到身的或者是心的完全改观。

气是世界的本源之一,是所有组成和存在的介质。

至于气大气小,也就是空气层和非空气层的不同,气要从外部完全收回到内部来。这未必是氧气瓶或者氧气系统,而是自己的一丝气息不绝,永远够“呼吸”之用。

呼吸的作用是供给脑量和心量,身量。

也就是身心灵,皆有所藏,以一者的不动来使二者皆动。以能源能量来说,身能供给心灵,心能供给身灵,灵能供给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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