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草上。
她只会这么写,自己就不是这块料。都是通道,要把人带入某个地方去的,也都是道理,让人获得了什么,也想起了什么。要不你不会厚重,不会那些历史的苍然感,要不你不会调皮,手法极其简单。
她信一句话和万卷书的道理。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但一句话太简单了,理解不了,得经过生活的万卷书来注解,但人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探究的耐心。
真话不长,如五千言如论语如心经,有长的也不过是九十三万一千多字。
在写的时候既要当傻子又要当圣人,真是一件别扭的事情。
自己在这里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家里就出大事了,父亲死亡。从解放前就在为第八人面医院忙活的老父亲,在回光返照的时候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张晓宇接替自己的班进入病院工作,干什么都可以。
已经不是有接班之说的年代了,时任院长的富大海却非常意外地答应了老张这一执意的要求,就和冥冥注定一般。
在老张的嘴里,还是习惯性地称呼索引中心为病院。
这是有原因的,在历史上一开始有两个第八人民医院,并且不在一个地方,那时还没有分院附院这些说法,反正都是医院就行了。其实一者是纯粹的医院,一者是研究机构。研究机构也得有个幌子才行,也就有了一些科室的出现。
大约五十年代末,一道政令下来,两所医院分离。现在真正的第八人民医院在长城路北首,而这一个位于泮河边桃花源路上的医院成为了病理数据统计机构,对内才叫做微脑和非物质性撞伤及精确语言制导索引研究中心。
一开始张晓宇就是个打杂的,在病源区技术区和行政区穿梭,哪里需要哪里搬。
直到她发现了三十八号的秘密,也许不是发现而是感觉,她一下子来了兴趣。而且耳渲目染,她对那些病人充满了怜悯,人为什么会这样,是活成了这样还是被逼成了这样?
在两年的时间里,她攻读了心理学,护理学,精神分析,精神分裂的矫治和引导,密码学,意识力初探,天文学初步,神奇的大脑等书籍,并且神速地拿到了不少的结业证书。
更是对网上的一个叫“癔语笔录”的小册子情有独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遭受了非常大的重击。
这时三十八号还没有冷却下来,反应很强烈,一个人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有时对着病人演说,有时自言自语,有时甚至要来纸笔非要画出进攻路线图来,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再不突围就完了,未成城快要成为一座城了。
月亮像血一样鲜红,成群结队的蚂蚁振翅而飞。
漂亮的膝盖是对馒头的供奉,猬人鼠人翼人纷纷而下。
事不过三,不是只有一件事,不是只有两件事,而是三件事,三件事;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向你请罪。
老人味、女人味、少年味、文人味、隐士味、武者的味道。
活在从前,活在今朝,活在外面,活在里面。
情义二字不能连在一起用,情能活人而义只能害死人,因为那不是大义,所谓的大义也不是大义,你没有义你就没有筐子,所以千疮百孔。
躲在时间里,物质是时间的标志。
祭祀的本义是为了启动约定。
有些事情无法证明,因为证明就是达到,而你达不到,你达到了你本身就是证明,却无法给人看。这时候知觉就是障碍,向你证明这个证明你已经无法收到。
勇士们在战斗,从没有停止过战斗,不管你怎么看我,眼光怎么变得没有蜜蜂了,我就是我,战甲擦亮八年以上的人会懂得。
你给了我船,却没有给我水,你说空气就是七分之一的水。舵也不需要,正舵反舵就是没有舵,人们死在可怜的岸边。
我有几十个我,其中一个是你,是不是因为折射,自己逮捕了自己。
我在哪个地方都看见了你,全部的人人的全部就是你,何以你向来隐藏,何以总有背后,你说那也是力量的背后。你骗不了我的,所有的力量都有好有坏,有正有反,不是因为使用也是因为自然。
诸如此类。
关于三十八号的第一次正式试验是失败的,他很不老实,但无法用催眠之类的手段,要的就是原生态。非常的抵触和抗拒,甚至拔管子和那些红红绿绿的线,弄得脸上和身上都是血。
但富大海却不打算放过他。“数据表明他很有天赋,有面有数有情有记忆,我们一定会发掘出他的第五点甚至第六点来,他逃不了的。你们看看刚才的数据,虽然是半成品,但他明显是在打转转。”
就像一个孩子出门就受到了伤害,吓唬,呲牙咧嘴,拿着小刀片,或者特别的猥琐。一个大人对一个大人,都是目光如炬的,互相伪装得很好。但对着一个孩子就露出了本相,人就是彻底的恶魔。
现在要带着孩子出门,但孩子扳着门框哭得嘶声裂肺,打死都不愿意出门,哄也哄不下来。大人们会在心里纳闷:他是不是撞到过鬼了?
富大海说:“他这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