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把刀明显地误解了这个意思,是我的痛苦铸造了这把刀,也许我把它卖了,日子就好过了。现在还欠着账呢,也许欠账就是典当了未来,这是一笔糊涂账。
这里能不能欠账?七把刀这是试探。
收购史:可以,不过这只有总管点头才行,而且还要有押物。
七把刀抽出了他的长刀,修罗刀继续低鸣。
这刀?卜一般卜二般面面相觑。
这是一把修罗刀,大修罗刀很小,小修罗刀很大。魔王第七把刀并不隐瞒,也把大修罗刀夹在手指之间。双刀在手已经霍霍生风,寒意袭人,不知道挥劈出去又是怎样一番造作。小修罗刀长七尺七寸七分,大修罗刀短三寸三分三毫。
卜一般:为什么要用此宝物典当?
七把刀实话实说:因为亏欠,这是一把赊来的刀,我想把它抵押了,还清了赊账也从你这里得到些好处。
卜一般笑了一下:“你欠的是账,不是情感。”看到七把刀和张晓宇有不解之意,又说,人间的账可以还清,但人间的人却欠着老天的账,这个却无法偿还也还不清。这笔账是永远记着的,有空气有呼吸,有阳光有绿叶,有土地有行走,这些账你怎么还?
情感的账才是一大笔数目,这个账要么认为是应该,不认为是账,如人生天地之间。要么就是全天下或者他人欠了自己的账,这就是所谓的不平,这个距离其实是情感的距离。要么就是自己欠自己的账,越捞越深。
不够好的人都是坏人,这个好就是不赊不欠,自身圆满充足。
你想做一个好人。在你想做一个好人的那一刻,所欠的账其实都已经还完了。可是没有坚持下去,也就是没有在好人的这个情的节上义无反顾。后来不管是自己自愿糊涂做的,被诱导做的还是被逼着做的,“坏事”就产生了新的罪孽,这就又欠下账了,是欠下的新账。
你本不该再欠的,这时候的情感,你明白这里面有你自己的情感,也有情感本身,就会老账新账一起算,反而让人堕落得更深了。这就是人的欠而又欠,欠的。
意思是你情感的账已经不存在了,但道理的账却无法偿还。
张晓宇被绕晕了,她理解为,情感的账只要被认为是账,就已经抵偿了。而数目和道理的账那是天欠,无法偿还就是用不着偿还,这种形式要的只是一种联系,知道是怎么欠的欠的是谁。
七把刀似乎也想明白了,说:“你说的大约就是走在欠的路上,无欠而有欠,有欠而无欠。”
卜二般简明扼要地补充了一句,可谓画龙点睛。“就是走在灵的路上。”
“他说的没错,这是一条时时补充时时抽调,时时不欠也时时有欠的路,只有行在路上方能眼目大开。”
卜一般随之说出了一些常用而有另用的话。
猫有九命而人有十条,就是九死一生。十个生,十条船,十条命。人遭遇死亡的日子都是恶贯满盈的日子,是灵命殆尽的日子。一命是个总称,分成三个就是身命、心命、灵命,而灵命一现就成了十条命,有从外借来和融合的生命,也有魂魄聚集而显化的生命,有密地的生命,也有天国的生命。
有的死不是真的死,如丢魂落魄,死亡是一层层的死亡,如五行之死,真正的死亡就是灵的离开,抛家舍业的意思。
有的人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被割了器官杀害了,有的被禁锢在异“国”他“乡”,有的送往了秘密基地,有的成了“鬼器”、“灵器”、“法器”,有的和外星人有关,有的跌入了“障碍”,有的被他人替换成了别人。
有的了无踪迹,归于无何有之乡,在不是这个时空的另一个时空中继续行走。
保重自己,珍重自己,这个重字是重而不是重(zh),是另一个自己。
路口说话,草窠里有人在听,其实听到说话的不是人,是另一个自己,也真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灵。
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因为谋的不同,谋的是灵,灵谋。
同病相怜,是灵病的相怜,何必再自相残杀,你争我夺。
抬头不见低头见,是灵见。
我们是一伙的。是一个鼎里的存在,或者是烧鼎的人、鼎下的柴草和火苗,也可能是制鼎、用鼎的人。
你说话算数吗?这不仅仅是一言九鼎,而是算出了某个数,找到了这个数,找到了,等号就会成立,等号另一边就是岸边。
我们都是幸存者,灵的幸存者,不带有有无限可能的灵,就不会来到人间。
从针锋相对到不计前嫌,这是生命在做的事情,也是生命做到了之后的事情。
痛改前非,并无止境,都是为了灵,从非灵到蕴灵,有灵,此灵,是灵,大灵。
你是一个鼎,你也要有鼎,鼎足而立。从鸣钟食鼎到笙歌鼎沸,从尝鼎一脔到鼎镬如饴,从鼎新革故到九鼎不足为重。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其实是心中之贼没有杀净,山中之贼依然啸傲。
一席话让张晓宇和七把刀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觉得自己轻快了不少,但也沉重了许多,有一朵天空容成一个温暖如春的宫殿,那又是一粒粮食,一只蚂蚁和一条游鱼。
云阶成了隧道,思念正在长大,内外两个天空同时倾斜,每一个正就是每一个反,呼吸无处不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