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等下。”
从角落里找出一块黑布,戚辰那亲舅在那肥胖男尸胳膊上擦了一把,然后摊开放到铁凌霜面前,只见黑布上点点白色粉尘,借着灯光,微微闪烁,还有阵阵香味传来。
“我当时穿着黑衣服,检查完都半夜了,在灯下才发现自己身上有这粉末,味道闻着不像是花香,之前没有闻到过。后面来的这两家,也都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点了点头,铁凌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跟谁学的手艺?”
“哈哈,我就刘俊逸,跟着咱们杭州城世代相传的孙老仵作学的手艺,不错吧,没有我发现不了的线索。”
戚辰的舅舅听到称赞,一张白脸高兴的都凑到一起了,枯黄的眉毛连抖,铁凌霜嘴角翘起,微微摇头。
“我舅舅叫刘一水,手艺确实是跟老仵作学的。”
一边的戚辰看不下去了,张嘴揭开老底,也不管瞪着小眼狠狠白着自己的亲舅,对着旁边还在仔细观看那黑布上荧白色粉末的铁凌霜问到,
“这个粉末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搭理戚辰,又走到哪肥胖男尸身边,在他胸口处,轻轻的按压着。被下了面子,戚辰眉毛皱起来,斜斜盯着铁凌霜,心头火起。
性格随意,嘴上没有把门的,刘一水听到外头有响动,伸手把睁着眼珠子生门气的戚辰推了出去,回身看着铁凌霜,耐不住的问道,
“小姑娘胆气不错,看你这装束,还有脸上那疤,是上过战场吗?跟着咱们永乐皇帝出征过?”
“叮”
枪尖顿地,眼瞅着那块青砖裂纹漫布,刘一水脑袋一缩,看着铁凌霜秋水冷冷,侧头打量自己,似乎是在寻找哪个地方下手比较痛快。龇牙嘿嘿一笑,悄悄地退到门边,转身朝东边厢房跑去,要喝杯老酒压压惊了。
嘴角微微翘起,铁凌霜将手中地黑布折好,放在那男尸头边。伸手拉上白布,将油灯吹灭,走了出去。
抱着一堆卷宗,戚辰气冲冲朝院子里走着,远远看见铁凌霜冷着脸关上殓房的门出来,拎着铁枪,似乎是要去东房找人理论,这架势估摸着是要用枪理论了。
不禁摇头叹气,我亲娘舅唉,您能不能靠点谱,嘴上找个门神看着呀,这一会不见,您又怎么招惹这冷冰冰的母老虎了,忙赶了上去,挡在门前,一副外甥拼命护舅的姿势,双手平伸,托着厚厚一摞卷宗,抬了抬下巴,
“你要的卷宗。”
挑起眉毛看了一眼戚辰,铁凌霜伸手接过卷宗,单手托着,侧身进屋,两相交错,腰部微微一紧,肩膀横推了一下。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戚辰,正要转身,忽然感觉一股大力从身边涌来,厚重深沉,横撞在肩膀上,身子一晃,踉跄退了一步,忙气沉丹田,守住重心,虎目圆睁,眼中怒火喷出,转身进了门内。
一脸正经的刘一水,正盘坐在小桌子前,手里端着一杯酒,放在嘴边小口小口抿着,铁凌霜盘坐在他对面,把卷宗放在腿上,伸手翻开上面一卷,聚精会神地看着。
大踏步进来,气劲遍布全身,站在铁凌霜身后四尺,紧紧握住腰间剑柄,怒气冲冲地盯着铁凌霜地后背,张嘴就要邀战。
“老人家,以下犯上,袭击锦衣卫,该当何罪?”
淡淡地声音传来,铁凌霜头也不抬,悠悠地翻着卷宗。戚辰浓眉皱起,气势弱了些。
“我也不太清楚,估摸着最轻也是砍头吧,腰斩、车裂也不太过分。嗯?我不叫老人家!我叫刘一水,字俊逸,我这不是白头发,是羊白头,是病不是老!”
看着暴跳如雷的舅舅,手从剑柄上移开,戚辰叹了口气,随你们吧。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挂着钥匙的小木牌,扔到铁凌霜面前的卷宗上,
“你驿馆的钥匙。舅,我回去睡觉了,少喝点酒,说错话被枪捅了我可救不活你。”
说罢,也不理他们俩个,转身出了房门,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估摸着今夜也睡不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