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一分,六合剑网一顿,稍显凌乱。
“喝”
一声冷喝,鱼肠转动如盘,脱手而出,在铁凌霜周身旋转一周,切断铁索,鱼肠飞掠到身前,铁凌霜伸手捉住。
林怯分心一瞬,顿觉不好,手中剑网愈加绵密,剑指在胸,冷喝一声,
“敕,铁棺。”
手中鱼肠飞舞,剑气纵横,破开剑网,又是两点剑光散落在地,见林怯飞身退开,铁凌霜羽眉扬起,凤目光华一闪,飞身而起,疾冲上去,身在半空,陡然一黑。
半空六块黝黑厚铁,上下左右,猛然合拢,化作一方铁棺,将铁凌霜困在其中。
林怯哈哈一笑,返身而上,长剑灵蛇顿化剑气秋水,只余二尺的长剑剑尖三尺白芒璀璨,五尺长剑横扫,白芒闪过,将面前铁棺一分为二,林怯阴阴一笑,长剑扬起,就要竖劈而下,大卸八块。
面前铁棺上半陡然炸开,硕大铁块直拍过来,手中长剑闪烁,铁块顿时碎裂消失,没有见到人影,心下陡然一寒,暗叫不好,屈身就地一滚,脚下加力,飞跃而起,朝着前方猛冲而去,正要转身,腰腹一痛,一道黑芒透体而出,带着点点血花,直直钉在石上,直至没柄。
气息顿散,林怯全身一晃,丝毫不敢停留,咬压朝着山崖飞掠而去,就要翻身跳下,身后破风声传来,林怯奋起气息,长剑后掠。
手臂刚动,一只鹰爪扣在手腕,正要奋力股起内息冲击,只觉扣住手腕鹰爪似铁,猛然收紧,腕骨顿时碎裂不堪,还在强撑,后背狂暴巨力袭来,一掌狠狠拍在背上,满嘴鲜血喷出,冲开乌黑面罩,林怯浑身一软,摔在山崖边上。
伸出手背抹了抹脖颈上血迹,铁凌霜嗤笑一声,抬腿扫在还趴在地上微微挣扎蠕动的林怯腰间,半空中鲜血飘散,林怯高高飞起,朝凤翔峰下砸去。
转身走了两步,伸手拔出地上鱼肠,剑刃寒光冷冽,似是饮血尚未酣畅,铁凌霜走到桌案前,冷冷盯着当今永乐皇帝。
朱棣啧啧赞叹,
“开天岩上,是神仙争斗,这凤翔峰顶,生死之间,眉头都不动一下,真是神勇帅才。”
“你想怎么死?”
哈哈一笑,朱棣伸手指着那方蓬莱石舟塔顶上两道身影,
“胭脂是我大明公主,是朕的女儿,怎么听说你对她并无恶意?”
铁凌霜冷冷的盯着朱棣,
“我不会诛十族。”
永乐皇帝冷了脸,看来诛十族这恶名,要随自己千古了。
初次见面,甚是不悦,看不出一丝仇恨消解之念,永乐皇帝拎起桌角那坛未开封的剑南春,伸手拍开泥封,
“答应了九先生不为难你,还特地带了两坛好酒,看来只能朕自己喝了。”
铁凌霜脸色顿冷,手中鱼肠阵阵低鸣,看着叛贼朱棣仰头灌酒,抬手甩出,鱼肠化作一道黑光,直奔他脖颈。
开天岩顶,乱石纷飞。
仰头看着流星陨落与百兵所向在半空撞击不止,丝毫没有摔落的迹象,瞥见凤翔凤上,只余两道身影一站一座,似在问道,钟离九摇头轻笑,对着面色铁青的彭星莱淡淡说到,
“提剑废了,你要是只用这些勾心斗角的末流伎俩,舍不得一身道行,今日过后,再无蓬莱。”
话音落下,浑身雷光乍起,蔓延山顶,开天岩顶竖起一道冰冷石柱,一道白光似练,盘绕石柱闪烁不停,呼吸间化作一条白龙,被数只血红斑驳铁锥刺在铜柱上,血锥长枪一般,枪锥身上探出道道殷红铁索,将白龙紧紧缠锁在石柱上。
龙头下三尺,一道璀璨鳞片,应是逆鳞所在,紧紧钉了一只血锥,玄妙血红印记蔓延到白龙身上,不知是鲜血还是禁制,四只龙爪和龙腹龙尾,也各钉了一枝。
紧闭的龙目猛然睁开,眼若琉璃,泛着五彩神光,嘴巴开合间,鲜血滴落,仰头嘶吼,龙鸣响彻云间,浑身锁链寸寸断裂,那钉在身上丈许长的血锥长枪倒飞而出,身后冰冷石柱轰然崩塌。
白龙仰天长啸,极尽欢喜,周身琉璃光芒闪烁间,龙身慢慢变淡,钟离九显出身行,一双龙目泛着细微金光,气息攀升不止。
那插在山石间的长剑一声凤鸣九天不止,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如凤,颤鸣不止,长剑一抖,飞掠到钟离九手中。
钟离九抬手轻抚剑刃周边幽然飞舞的灵动飞凤,察觉手指一丝温热,轻轻一笑,眼色温柔,
“随我弑仙。”
手指一动,掐起剑决,青紫雷光闪烁,不用封敕,道道电光如枪,朝着彭星莱冲去,钟离九随之飞身而上。
彭星莱低头叹气,扬起头来,手中长剑顿时消散,化作一团黑雾,银光碎星点点,笼罩周身,隐隐勾勒出一道两丈高的雄壮仙人。
紫雷长枪未到那雄壮仙影三尺之内,当即溃散,钟离九随之掠到,左手手臂紫电蔓延,以臂为剑,指尖即是剑尖,横扫那无形无影的三尺屏障。
三尺,中原道门,破碎心障,触摸周身天地至理,开辟身前三尺,这三尺,就叫天道樊笼,是保护,更是天道限制。
浩然曰气,万象唯心,君临是道。
内江湖道门,浩然境以气为引,待修为渐高,气息充沛若海,就会触碰到己身第一个关口,身障。
何为身障?
十月怀胎,生于母,食五谷,越二十年,成七尺之体,血肉为身,须发于外,筋骨在内,病则弱,伤则痛,老则死。
道门真气再过浩瀚,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