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部洲,位于中宁大陆西北方位,东西长一万七千里,南北宽约八千里,以东、西两处地峡,与中宁部洲相连。
部洲的北面之土,是万年不化的冰原,一年之中,有半年都是黑夜,另外半年,太阳也始终只在地平线上不远处。这里的部落以打猎、劫掠为生,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某一日,部落之中一位大巫师注视着天边的太阳,忽然彻悟,于是创立了光明神教。
冰原诸部落由神教相助,开始南下,征服,融合南部居民,创立了不少国家,彼此征战,渐渐地,部洲西面,形成了北陆、中陆和南陆三个国家。
部洲的东面,则出现了许多草原王国,而以西萨人的汗国最为强大,逐渐统一了东部草原。
在多年的战乱之中,光明神教也分裂为东西两大教派,彼此势同水火。
中陆王国东南部的孔达小城,距离边境只有三百余里,因为地处津要,时常有过往商人在此停留,歇宿。小城因此百业俱全,颇为繁华。
石板铺成的街道弯弯曲曲,最为高大坚固的石屋是属于城主莫洛家族的。这座石屋的厕所,是一处突出在二楼的小木屋,一旦屋子中有人出恭,秽物便会直接溅落在大街之上,臭气扑鼻。
随着哗啦声响,人们四散奔逃。
城主屋不远处的一座小酒馆里,有人皱眉瞧着,狠狠啐了一口:“我真希望西萨人明天就杀过来,把城主大人从石屋里拖出来,吊死在大街上。”
“是的,”另一个喝得半醉的壮汉顺嘴说道,“然后你也被吊死,跟城主大人挂在一块。咱们所有人都会被吊死,老婆和孩子成为奴隶,被他们带回草原。”
“现在不会了,”第一个说话的人撇撇嘴,“他们现在也要开始治理地方了,我们的日子会和以前一样,甚至更好也说不定。”
“哦,可是那咱们就得改宗了,”壮汉提醒他,“得信奉东教派。”
“那我可不愿意。”一个瘦子插嘴说道,他微微打了个寒战,“信奉东教派,就得心甘情愿被征召,参加征服之战。也许我会丢了性命,或者失去一只手或者一条腿。而最后,好处都是那些贵族们的。”
“如果你能成为修炼士,”壮汉觑着他说道,“那么你也可以成为贵族,享受一切的好处。”
“算了吧,”瘦子面露苦笑,“我们这一族,从古至今就没有出过一个修炼士,我们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那你就只能安心等着西萨人打过来,征服此地,成为他们的仆役,”壮汉重重地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并且信奉他们的教派。否则,他们就会加征三倍的税。”
“我可以向诸位保证,这种可怕的情形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突然说道,“王国的武士们,都已经得到征召,前往东面,去消灭这些入侵者。”
这个栗色头发的年轻人相貌很是英俊,带着一种自信的神气。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袍子,腰间一条宽宽的饰带,斜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瞧来与酒馆里身穿粗布衣衫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他的身旁,还侍立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仆从,身躯硕壮,戴着一顶肮脏的皮帽,脚旁搁着一把战斧,和一支长矛,神态很是恭敬谨慎。
很显然,这位年轻人是一位贵族。
“您阁下,”壮汉酒醒了一半,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之前我没有见过您,想必是第一次来到孔达城?”
“是的,我是来自因格尔地方的比格列,”年轻人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道,“听说这里的铁匠铺很有名,所以我在这里定制了一把佩剑。”
“因格尔地方,”那壮汉有些疑惑,“我记得领主是韦罗托大人,而且,我没有见到您的随扈。”
“我当然不是韦罗家族的人,”比格列有一点脸红,但他又迅速地说道,“我的父亲是韦罗托大人的扈从官,只是他年迈体衰,不能再为国出战。所以这次,是我接替了他。”
“原来是小扈从官大人,”壮汉和瘦子等人都连忙从凳子上起身,恭敬地按胸行礼。
“不过我的主人眼下还没有得到城主的正式任命。”那个年轻健壮的仆役不合时宜地说道。
“是的,可是任状已经在路上了。”比格列更加狼狈,他匆匆地起身,“我得去看看武器打造好了没,那么诸位,我就先告辞了。愿光明之神吉洛昂,一直庇佑着你们。”
几个平民都肃容说道:“光明同在。”
比格列离开了小酒馆,回头低声斥责那个仆从:“哈拉突,我的父亲说你每隔十二个月才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你却在最不该说话的时候开口了。”
“少爷,我说错了什么吗?”哈拉突一边肩膀扛着一件兵器,困惑不解地问道。
比格列只有抚额叹息。
街边一个年轻的卖笑女,笑嘻嘻地拍了拍比格列的肩膀。
比格列吓了一跳,他吃惊地瞅着这个裙衫破旧的棕发女孩,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匆匆赶往铁匠铺去了。
铁匠雅赫利尔在中陆王国南部地区很有名气,但是他的铺子并不大,里面热浪袭人,光着膀子的老铁匠手里拿着一把刚刚打造好的长剑,正在仔细鉴赏着。
长剑上有着细密的花纹,配着宽大的护手,和一个长长的剑柄。
“非常好,”老铁匠很是满意,“尊贵的客人,我完全可以说,这是十年以来,我制作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