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又递给他一条热毛巾,孙俊擦了脸和手,自己下床去卫生间洗净毛巾又挂好回来。
孙俊和林阳静静地坐了很久,林阳说要回去了,起身递给他一张纸:从明天起按这个吃。
孙俊本能地挡开:是药吗?我不吃药。姐夫,你是把我当病人了对吗?
林阳把纸放在桌上:这是食谱,你一定要按我这个食谱吃,一会儿我给阿姨叔叔一份,每天必须这么吃啊。
孙俊拿起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林阳拿上包要走了。
看着林阳快出门了,孙俊自己也没想到竟然问到:姐夫,我是不是真病了?
林阳停下回头:已经快好了,相信我。
孙俊点头,特别象个听话的孩子。
林阳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孙俊,就判断他是典型的强迫症和躁郁症,包括他差点打死向美心,在牢房里从被欺侮的新人到牢房大哥,都是病的助力和升级。
一切是因为一个巨大的打击,不能接受的缺失还有无路可走的愤怒……
林阳因为自己是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而且过去的专业天份和天生过人的悟性,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对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治疗,已经比过去高了一个台阶,过去主要是针对单纯的病症,现在是除了对心脑一体的实体病症于,还包括实体影响下所有外化的言行精神表现,对任何人基本一眼都能看个**成是不是有问题,并且治疗方案瞬间同步得出。
林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化的,可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生命状态悄然地进化升级了。
现在他是保守的中医手法调理,以身调心,等第二阶段就是以心调身。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阳自医之旅为他开拓了新的眼野,医术已经在环境,外力和自己身心的合力作用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是心灵纬度的突破,是理解了西医和中医貌似平行却可交汇之处的真相,可意会而难言。
在安全的边际,他要证实自己的判断,虽然一切都还未知,可林阳已经十分自信,这种自信和过去的自信不一样,那是新的能量的注入,林阳要在重复的实践中拿到实证,早日回到医院,回到手术台,医天下之悲苦。
林阳轻描淡写地安慰着孙俊: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什么好都不是好,你心里真正舒服了,能看见蓝天白天的好才是真的好,能闻到花香,看到美景听到音乐的好,才是真的好。
孙俊那天心里好舒服呀,他睡了一觉,然后去楼门口接推父亲去买菜的母亲满载回来,背起父亲拎着菜,和推着空轮椅的母亲一起回家,然后脱了外衣开始做饭。
平时孙俊也做,可那是种责任下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一晚,孙俊感受到了幸福,是啊,特别是想起郑左和向美心,他觉着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老天待他不薄。他是幸存者!
向美心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孙俊最想忘记的就是向美心和郑左,包括胡小龙,但越想忘越是忘不了。
第二次郑左见孙俊是在个台球厅,孙俊到台球厅时,郑左正打进了所有的球,球不可思议的路线神出鬼没中漂亮地完胜,引起十几个围观者的喝彩。
孙俊到了以后挤进围观的人里看着,这是个普通的台球厅,全是附近居民居多,郑左随身只有司机和一个保镖散在人中。
看到了孙俊,郑左把球杆递给他:来一局。
孙俊没接:我不会。
郑左笑了一下,接过司机递来的湿巾擦了一下脸和手扔进纸篓后对孙俊说:想喝点什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喝点好酒吧。
孙俊:我不是来喝酒的。
郑左似笑非笑已经径直往外走。
孙俊坐在司机旁边,郑左和保镖坐在后座,一路上郑左在闭目养神,让司机反复放着一首好听的音乐,十分的好听。
后来孙俊才知那首曲子叫《孤独的牧羊人》,那首曲子好象是为自己放的。
车子开进了一个酒庄,进了院子浓烈醉人的酒香就迎面袭来,郑左让两个人在外面,自己和孙俊与迎接的人下到了地下的酒窖。
司机和保镖不情愿,但郑左不让他们跟着。
孙俊瞄了一下两个冷冷盯着他的人,冷笑了一下,跟在郑左后面,到了地下。
这是孙俊第一次到酒窖,好壮观。
一个个木桶,一瓶瓶红酒将空间充实又有序地装满。象是个童话王国。
接待员周到而恭敬地将郑左和孙俊带到了一间不大却精致雅致的屋里。
一张十分漂亮花纹的长桌上,已经摆着精致的干果水果神,两个高脚水晶红酒杯和一个夸张造型的醒酒瓶。
接待员捧着一瓶红酒走进:现在醒吗?
郑左点头,示意孙俊坐下。
接待员用毛巾包着酒瓶,用自动启瓶器打开后,小心地倒入醒酒瓶。
晶莹剔透的酒闪动着温润诱人暗红的琥珀光。
郑左:全醒了。再来一瓶。
接待员有点迟疑地:一样的?
郑左:嗯。
接待员:您还是第一次喝五十年的。说是再过十年才喝,有喜事?
郑左看了一眼孙俊:是招待贵客。
接待员退下了。
孙俊没说话,只是看着瓶里的酒:很香啊……
接待员又捧进一瓶酒小心地放在桌中间子,然后退出带上了门。
郑左笑着对孙俊:这陈年老酒多醒一会儿喝才不会浪费。
孙俊:这酒多少钱一瓶?
郑左:放心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