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灼看着徐天换了一身衣服离去,便是叹了口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闹了个乌龙,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之色。
若只是尴尬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是自己少见多怪,可真正让墨灼感到憋屈或者说难以忍受的是自己在这里几乎派不上任何的用处,脑中不时地浮现出墨家传出的最后一道讯息的内容,而就在客栈外的街道上,自己不死不休的仇人,族卫正带着城卫来回盘查,这种感觉让墨灼焦灼地几欲发狂。
再度将墨锁拆成数根木条,这一次墨灼却是没有再将其组装回去,而是收拢了起来,起身返回了房间。
他已经意识到了,往常能够让自己沉静心神的墨锁,现在已经没有半点作用了。
‘城西茶楼,未时一刻,有故人邀。’
这是今早一个小乞丐儿送到客栈里的,指名道姓是给徐天的,当然也正是因为那小乞丐儿说出了徐天这个名字,徐天在思虑再三后才决定在这么危险的情形下去一趟这城西茶楼,见一见这位所谓的故人到底是谁。
没错,外面很危险,一个个族卫带着一队队城卫分布在所有的大街上,虽然对外的解释是军伍整改,可照燕都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话来说,这其实就是戒严了。
外松内紧,这个时候你要进燕都,没人会拦你,甚至连盘查都省去了,可你要是想要离开燕都,除非有燕王的诏令,否则整个燕都许进不许出。
徐天不是第一次遇到整座城池戒严的事情,在松阳郡城时,徐天就对戒严有了认知,只是如今这认知似乎要再刷新一遍。
族卫带着城卫来来回回的搜查,而燕都的街道上依旧是人潮涌动,谩骂者有,高声者有,言笑者更是数不胜数,而这些人似乎都不是族卫的目标所在。
徐天知道这些族卫的目标是谁,那份名单被自己拿走了好几天了,想来那位燕王大概是坐不住了,这才出动了族卫乃至于城卫,想要找出名单,只可惜那份名单现在已经不在自己的手里了。
名单去哪里了,徐天知道,费通也知道,主意是徐天出的,而决定则是费通做的,甚至于那时候还是他亲自点的火。
‘握在手上的名单只会引来无数的贪婪之心,没有半点用处,只有记在心里的名单,才能打消那些原先对大人怀有忠诚的官员心中的疑虑,才能接着收获他们对你的忠诚。’
这是费通的解释,道理徐天都懂,可相比之下徐天更在意的是,费通竟然有办法能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族卫和城卫乖乖地听他指挥,这可是族卫!这可是燕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如此,徐天才敢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客栈去见那位神秘的故人。
一身有些宽松的衣服,再加上还有从松阳郡城的面具,走在满大街都是自己的通缉海报的道路上,徐天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感。
城西只有一座茶楼,所以徐天很容易就进入到了这座名为涤忧楼的茶楼之中。
拒绝了茶博士的招呼,徐天随意地在这座茶楼中走动了起来,现在是未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但他相信那个人应该已经等在了这里了。
茶楼不是等人的地方,好茶叶从不等人,这样的道理连徐天这样无论是在地球还是这个世界都没去过茶室茶楼的人都知道,所以徐天只是粗略的转了一圈,就找到了那个邀请自己见面的故人。
算上大厅,整座茶楼只有面前的这间包厢内有个人放着刚沏好的茶不喝,却是不停的向窗外张望而去。
徐天走进了包厢内,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客气便是一饮而尽,这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故人。
故人的整个人都在黑袍的笼罩下,所以徐天看了半天都没看清楚这故人到底是谁,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自己的脸上不还是带着松阳郡城的面具,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半斤八两。
黑袍慢慢地被摘了下来,露出了故人真实的面容,徐天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怎么都想不到约他在这里见面的,所谓的故人居然是沈文!
奇怪,他不是应该在苍茫郡城那里吗?再不济也能回明德书院当先生不是?怎么会突然间来了这里,还是说,窈娘也在这里?
这一瞬间,徐天的脑子电光火石一般闪过无数思绪,但最终汇聚到嘴边,说出来的还是只有一句:“好久不见!”
沈文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徐天那感受不到一丝真诚的问候,而是摆了摆手让茶博士关上包厢的大门,这才看向徐天道:“这下子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吧,徐大少爷?”
“我只是一时间忘了而已。”徐天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随即将面具摘下,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的,我来这里可还没有多久啊!”
“这倒不算什么难事,我来燕都也就这半个月的光景。”
沈文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却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声音瞬间变得低沉了起来,接着道:“只要跟住你,不就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了吗?”
“这不可能!最近我都没有走出过客栈!”徐天摇了摇头,却是突然记起了这道低沉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了起来,指着沈文道:“那时候在废园,那个人就是你?”
“不然呢?”
沈文耸了耸肩膀,自从在芳芸阁见到徐天做这个动作后,他就喜欢上了这个简单明了的动作。
“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拿到那份名单,只可惜我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