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志宏笑道:“没事,没挡着。邓工,你才从马驿镇回来吧?天气好冷啊,冻僵了吧,赶快缓和缓和。先别管我们,我们说说话就走。”
邓云闲两口子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鲍志宏笑道:“我知道很奇怪吗?呵呵,这是好事啊。”
邓云闲惊讶地问道:“好事?您不……不追究我的责任?”
鲍志宏说道:“不追究,怎么会追究呢?你们出去找事做,说明是我这个书记做的不好,没有为我们厂争取到订单,这是我的失职。如果工厂业务饱满,大家都有事做,都有工资领,你怎么会这么辛苦地出去?”
想不到领导这么开通、和蔼,邓云闲尴尬地说道:“这也怪不了鲍书记,现在到处都是这样,没有几个工厂效益好的。”
邓云闲的老婆可不相信领导有这么好,她说道:“鲍书记,我家云闲不会说话,他其实不想出去,是我逼着他去的,实在是我身体不好,家里用钱太多了,没办法。如果你要批评他、要处分他,你就批评我、处分我吧。”
鲍志宏微笑着说道:“我说了不怪他就不怪他。在216厂,我鲍志宏说话还是算数的。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是转头对厂办主任和人事处处长说的。他们连忙说道:“是,是,鲍书记一言九鼎。”
不说邓云闲直到现在巴头不知尾,就是这两个干部也不知道鲍志宏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如此行事。
鲍志宏知道郭拙诚还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就说道:“邓云闲同志,今天来找你,就是请你去招待所开一个技术研讨会,你把你的有关手扶拖拉机的图纸也带上,让专家们一下谈论商量,尽快把手扶拖拉机的图纸完善好,把手扶拖拉机制造出来。”
“啊——,您连这个也知道啊?”邓云闲害怕地看着鲍志宏,然后两口子又惊惧地对视了一眼,很担心自己被厂里抓起来。
鲍志宏说道:“我说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如果这个产品成功了,我让你当车间主任。如果让我满意,让厂里满意,让组织满意,我提议你当副厂长!”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看到鲍志宏不像作伪,邓云闲这才将手里捏着的一叠图纸拿到鲍志宏面前,说道:“鲍书记,你看,这就是我利用业余时间测绘的图纸。”
鲍志宏知道所谓的业余时间实际上就是他请假的时间,真正的假公济私,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说道:“好!不错!……,我们先走吧,招待所那里已经有专家在等你了,我们今天必须拿出大致计划来。”
出了住宿区,邓云闲跟着人事处处长去了厂招待所,而鲍志宏则带着厂办主任回到了厂办大楼。
听到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齐,郭拙诚也不得不感叹对方办事速度快,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国营企业。他可知道国营企业办事可是出奇的慢,想办一件事能够把一个人的耐心全部磨完。
当然他也明白他们现在之所以这么快,肯定是看到了自己与虞罡秋副总理打电话,期盼那个巨额订单砸下来,他们把自己的事当成了全厂最主要的中心工作来抓,按正规的说法就是将这件事视为一件政治任务。军工厂带有明显的军队痕迹,工厂的干部职工都在潜意识地有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军人素质,只要上下重视,事情想办慢一点都不行。
在鲍志宏的陪同下,徐俊龙、郭拙诚一起来到了招待所的会议室,里面危襟正坐了近十个人,或许是鲍志宏打了招呼,会议室的暖气开的很大,走进去暖烘烘的,非常舒服。虽然里面也有人吸烟,但空气还算好。
里面的人以邓云闲的年纪最小,也最惶恐,他坐在人事处处长旁边坐立不安,根本不敢看旁边的老专家、老领导。这些人在退休前都担任过厂里各类技术干部或领导,如车间主任、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设计所的室主任、设计所副所长、所长等等,根本不是他邓云闲所能平起平坐的。
其他人显然都感到奇怪,不知道鲍书记突然召集他们干什么。一个个不时询问问一下人事处的处长。人事处处长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笑着劝他们耐心等待。
因为是大圆桌,除了对门的位置是尊位外,其他没有什么区别。徐俊龙似乎很无意地将郭拙诚扯到那个主位上坐下,郭拙诚也没有推让就坐下来。
至于鲍志宏,更是没看见的样子,很自然地在郭拙诚下手就坐。
除了人事处处长眼里闪过一丝骇人的诧异,其他知识分子都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只把目光落在鲍志宏脸上,想马上知道他喊自己一个退休的人来干什么:chun节茶话会都似乎太早了点,难道陪省科工委的领导开座谈会?
等徐俊龙、郭拙诚坐下,鲍志宏首先说道:“各位专家好,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请各位帮一个忙。这个忙很重要,有多重要?我可以明确地说它关系到我们厂的生死存亡。办好了,我们工厂不但能生存下去,还能活的很滋润。
我知道你们都已经退休了,工厂的效益如何对你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多,国家不可能不发退休工资给你们。但是,如果效益不好,不说在职职工的收入会大幅度下降,你们的退休工资也不会足额发放,因为没钱啊。
这个关系我就不说了,反正大家都深有体会,俗话说大河里有水小河里满。至少大家都有家人、都有儿孙辈在厂里工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