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多个人多份力。”乐正绫点头道。虽然八成遇到情况了,可能具体的场面还是自己保护两位未经实战的少年兵。
“是!”听说可以赴华阴县城去购球,楼昫的脸上显出飞扬的神色来。
“其他的人,课毕之后想办法找东西,画球场,等什官回来。”
下午三四时许,在授完通书课程以后,乐正绫、天依、夷邕和楼昫四个人走在前往华阴县城的路上。他们的宿营地离华阴县城不远,走二十分钟即至。由于是进城采购,四人都穿戴上了甲具,全副武装。
“这莽原真是宽阔!”天依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她还不太习惯札甲的甲片走在路上叮当作响的声音。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乐正绫念出了《诗经》中的两句话,“虽然这句诗描写的场面在周原,离我们这还远得很。”
“不过秦川在亚热带气候区真是天府之国,道旁的树和洛阳一样,估计大部分都种有几十年了。”
“挺好的。”夷邕说,“哎,什副,亚热带是什么?”
“一种地区气候类型。在汉国,黄河以南都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特点是河流不冻,气温超过零摄氏度等。‘季风’是冬季受北风影响少雨,夏季受大海吹来的南风形成大量降雨。黄河以北则属于温带季风气候,每种气候有不同的植物。”天依说着,“不对,跟你说什么呀!你还是个读圣贤书的小伙子,现在还听不懂。”
夷邕感觉在智识上也受了两个蛮夷的气,颇为不服地说:“你们这套话,只是缘了在异国受业。要我放到你们那,我一个男子汉……”
畏于官长的地位,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让他没想到的是,走在前面的乐正绫反倒点头赞许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每个人的资质都一样,汉地没有这样的条件,但是我们也可以课你,如果通书什的课程大致结束,你还学有余力的话。”
夷邕一时说不出什么话。他只能期待未来会有这样的一天了,如果自己确实能在战事中存活的话。楼昫将刀柄紧握在胸前,时刻准备保卫两个什长,仿佛下一秒就有人出来袭击一样——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确实是这么期待的,这样他可以在什正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不过一会儿,四人通过低矮的樵门,走进华阴县城去。她们找了一个路人,让他将她们带到卖踏球的摊位上。摊主见是四个军人来买球,连忙起来行礼。
“小夷,这是发挥你智识的时候了。”乐正绫向夷邕请道。夷邕检视了一下摊上摆着的几个球,又将球们拿在手上,捏捏掂掂,又一个个放回原位,连连摇头。
“不行。”
“如何?”
“要么是填塞得不匀,要么是太虚,都不是什么好球。”夷邕对她说,“不过就平时训练来说,中间第二只倒还不错,看起来比较耐踢。”
“你是专家,我们听你的。”乐正绫旋面向摊主去询问价钱,没想到她一口气和摊主用上古的关中方言侃起了价,最终在一连串弹舌音的攻势下,摊主将球价降到原来的六成卖给了军人们。天依和楼昫都看得发了呆。
“没什么,都是去年讨活命的时候学的。”乐正绫冲他们笑了笑。
四人由从华阴县的市场走出来,折返到营地所在的地方。通书什的弟兄们刚好在帐前把场地围起来,把石子清理了,等着开球。
乐正绫把球放在草地上,自己用脚试了试,和现代用的足球相比区别不大,只是稍微重一点。
“什正也要踏球?”夷邕轻笑着看着她。
“从前踏过,你容我试试。”
乐正绫解下刀甲,将革球放在距离球场中点十米的地方,稍微定了定神。自己上足球课的时候,期末考试的一个内容便是考验踢法,在球场上画一个圈,学生必须将在十米外的距离将球踢到圆圈内,这个项目才算及格。她将近一年没有练习,不知道这个技能还在不在。
她站在球后,对了对角度,又空踢了几下,试了试脚感,随后又估计了一下须用到的力度。一脚过去,所幸,球停在离球场中点约一尺处。
“我们这个什长怎么什么都干得,她不会踢球也要踢过我吧?”夷邕抱着手臂,朝楼昫咋舌道。
“对啊。就不容许人家上辈子是丈夫了?”
“那上辈子你兴许可以和她一块过,”夷邕轻声对他说,“因为你上辈子一定守了一辈子闺阁。”
“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夷邕面前,楼昫感觉自己一身的男子气概都不能发挥出来,就连胸板好像也比他瘪了三分。这让他感觉特别不自在。
“夷邕,过来试试。”乐正绫呼他道。夷邕遂跑上场地,将球放回十米外,小心翼翼地踢了一脚,也进入了中点范围。这让他找回了些许自信。
不过其他人的球技倒没有怎么训练过。只有齐渊通过了这个项目的考验,剩下的四人完全不在状态。至于其他先前没上过场的人,命中球域基本上也全靠运气。
从来没踢过球的楼昫飞起一脚,甚至将球踹到了帐篷上。他在一片嘘声中尴尬地走到旁边,听候什正训话。
“还好,你们遇到的什长好歹会两脚,不然我们这个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