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给弟兄们的,只不过拿不动,套在身上走。”天依道,“而且我们穿得够厚的,里面还介了甲呢。”
“夜晚来临前,大家能够穿上。还是谢谢你们。这些足以作为弟兄们帮你们干这件事的酬劳了。”看着这堆二人辛苦带来的衣物,阿彭向她们行了个揖。其他人也跟着老大一块拜了拜,随后三三两两地披上了麻服。
“有带刀么?”阿彭问她们俩。
“还是那一把短的。”乐正绫已将随身带的刀抽了出来,“磨得很好。”
“说你们跑力好,那究竟是如何好?”
“若将一刻钟分为十五分,跑五十丈花个十分之一分吧。”
“不懂这是什么速度。”
“我们可以同几位兄弟赛跑。”
“这……男子同女儿赛跑?恐怕……”
“这是试一试。如果兄弟们跑得快,到时候就让兄弟们冲。要不然咱们要撵不上他,就麻烦了。”乐正绫郑重其事地说。
“四弟,你跟你恩人比比。”阿彭呼那受乐正恩的老四。
老四便走出来,在其他盯梢的兄弟确认大路上现在没人以后,他们两走到路边,沿着路跑了一阵。阿绫将裙摆提起来跑,不一会儿,胜负就决了出来。
“郑姑娘跑速真的如此高。”阿彭摇着头道,“恐怕他要真的出来,得是你们两位做主力,我们在四边策应。”
“如果让我们来的话,我在靠近工地的方向,小妹就在远离工地的方向。弟兄们可以多分布在工地方向,少的在远离工地的路上策应。这样他如果往回跑,我能轻易地追上他;如果他往外跑,小妹和外围的弟兄们将他捕住。”
“这样可以。”众人都说,“不过这十分考验郑姑娘的力气了。”
“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还是手到擒来的。”乐正绫自嘲地干笑了一声。自她穿越以来,每次动刀的时候,她都是被对面打败,从匈奴兵到治安吏;今后的几天中,她要面临的战斗,自己倒是必胜的,只是多少有点欺负对面没有拿刀。
不过,那恶吏倒也不一定没有携带刀具。官吏如果是孤身出门,总是要带刀的。他近日卷入了危险的事情,难说他出行不携带凶器。彼要是还学过一点技击,那就更难缠了。倘若他在绝境中还击,打到了自己或天依未着甲的地方,事态就会急转直下。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他也不一定手无寸铁。”乐正绫又开口道,“我得好好准备对付对付。”
说着,她拿出绳子,打算将短刀缠在手上,埋伏在丛林里。在打斗的时候最忌讳的一点就是兵器掉落,她已经因为这吃了好几次亏。汉代的环首刀还没有刀镡,倘若打得激烈了,手伸到刀刃上,也会反把自己给伤到。用麻绳把自己的兵器和手捆在一块,至少不用担心兵器掉落而被反杀的危险。
“现在没必要绑,等之后再绑。”阿彭对她说,“我们的人在渠场外面,上个时辰来报的时候,说是已经在工地上看到你们说的那人了。他如果有要出来的动向,他们会提前告知的。”
“昨夜他没有到工地外面吧?”
“没有。今天明天会不会,我们不知道。”那老四摇摇头,“看起来他冬至的时候也没有回家休沐,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我们就等吧。”乐正绫将绳子收回衣襟里,“等他个几天,就不相信他每日都在那一块待着,闭门不出。”
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中有个身影挪了过来,向他们报告路上巡逻的兵丁要来了。众人各自潜伏起来,乐正绫带着天依先找到了一处比较远离大道的草下藏匿。阿彭也不再和兄弟们低声说话,而是乖乖伏身在草丛中。不过一会儿,天依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还伴随着些许人语。
天依闭上眼睛仔细听着,辨识了这群人东西南北的口音以后,她发现人们在抱怨这几日过勤的巡行。他们的这些巡逻并非出于冬季的计划或者政策,而是渠场的人向他们报知,说附近有匪盗活动,请他们这几日多出门上路的结果。
这些抱怨对路边埋伏的众人来说是个好消息。天依很轻易地就嗅出了这层利好——工地上的官吏高呼狼来了,巡逻队举着长刀短棍巡行几天,没有遇到任何人,他们打狼的状态便很容易懈怠下去。游侠们在道边藏匿,就怕此种巡逻队认真做事,到处都看,走路如风,像是不在为别人卖命,而是为自己奋斗一般。既然路上巡卒的锐气已经被提前磨钝,作案人员在路上行事的环境便更安全了。
只不过那涉嫌qiáng_jiān过两位yòu_nǚ、手头还犯有两条人命的贪吏今日白天迟迟不动。根据负责盯梢的兄弟们的回信,他在自己的棚房外出现时,脸色通常比较严肃慌张,手脚也凌乱,似乎在准备什么,但就是不出来。看起来这次突发事件对他的状态影响也是不小。
“他既然是这个状态,就有可能出来。”乐正绫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判断了一下,“平常工作没有这样的。昨天他也如此么?”
“昨天也是这样。”有人回道。
“那可能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乐正绫有些放下心,“他这个人也奇怪,不趁冬至回去休沐,却要趁这两日出来。”
“兴许他自己也在跟可能的危险算计。”四弟说。
“有什么用呢?”阿绫眯起眼来,“早不逃晚不逃,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