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天依和阿绫与其他家奴们用完了夕食以后,趁着夜幕降临,摸到营地外面。
天依记得自己半年前刚穿越过来时,在吕聿征的家中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当时她小心翼翼地探进院子里的茅所,十分紧张地试着完成了这个问题,用他备好的草绳善后。但是现在出行在外,在白天的营区,诸事多有不便。她们只能趁彻底入夜之后出来好好地解决一下。
她们先是在野地里中采了许多长草,随后找了一个地势较低、有几棵树环绕的地方。确认周遭没有人以后,她们方才蹲下来。
“好,就是这了。”阿绫悄悄地对天依说。
“嗯。”天依在黑暗中点点头。
二人默不作声地蹲了好久,待一切处理完以后,她们迅速地起身,整理好着装,回到营地去。这项活动对于入军大半个月的她们来说已经十分熟练了。有时候出来,她们还能遇见其她女奴。
“或许我们应该向司马建议推广一下卫生壕。”
“那也不是给我们用的!”乐正绫摇摇头,“除非特别给板材,造一个围护。”
“哎,以后到了草原上,可怎么办啊……”
第二天。在黾池的休息结束了,按照今日的行程,军队还是会按着峡谷走,但是会适当地越过一道分水岭,进入接近函谷关的路线。她们需要走山路,越过这个地方。
在出发之前,赵破奴司马在幕中接见了通书什的什官。
“元音的书写,掌握了?”赵司马支着手,坐在床上,问乐正绫。
“还没有。我只教了基本元音。”
“发音还没有?”赵破奴眯起眼,“老夫去年向洛姑娘学的时候,公务繁忙,每天是抽点时间接触的。他们竟日做这个,怎么课起来也这么慢?”
“司马。”乐正绫抱拳道,“是每日正式教的时间不多。一般他们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有一到两个时的教课时间,剩余时间全是自学。”
“嗯?你们没有和他们一块行军么?”
“没有。”
“从今天开始,你们和他们一块走。已经这些天了,不要考虑那些大防的事。不像话。”赵破奴将脸沉下来,“你们是通书什的什官,除了晚上扎营,其他时间,你们都应该和你们的士兵或学生在一起。没有什官,我安排的那两个伍长平时是怎么带兵的?你有打听过么?”
乐正绫跪下来,向司马请罪。
“起来,今天就按我说的这么办。”赵破奴披衣起身,“洛,你作为什副,也不像话,你这两天竟然都没重视这个问题。”
“我以为……我们在家奴营中,就应该随家奴一块行走。”
“你们在出洛阳的时候,拿到自己的章,就应该知道你们已经不是了。”赵破奴捋捋胡须,“只是晚上宿营还没办法把你们和她们分开,但是其他时间你们得到什里去,把这个时间用起来。”
二人听命。
清晨,通书什的两个伍整理好了行具,正要继续踏上远途时,人们突然发现他们的什官远远地走了过来——而且让众人意外的是,她们并没有戴面具。看起来那副面具基本上完成了自己初期的使命。
“什正!”齐渊迎了上去。
“司马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我们在行军途中跟随你们一起行动。”乐正绫对他说,“从今天开始,通书的教学会在行军途中进行,大家做好准备。”
齐渊向她答唯。
“东西都放上车了吧?”乐正绫四下扫了扫。
“都放好了!”夷邕向她喊道。乐正绫遂转向两个伍长,让他们按平时那样列队。
“军容还不错。”乐正绫点点头,“等角声,一会出发。”
过了一会儿,低沉雄厚的吹奏乐器的声音沿着地面传来。乐正绫领着手下的两个伍,汇入到士兵的长队中去。
“这下我们什终于有什正了!”楼昫一边走,一边说,“前两天行路的时候,总是感觉荒得很,只有伍长,没有什长。”
“对了,小楼,为什么前两日行军的时候,你老是在队列里巡来巡去的?”乐正绫问他。
“这……”楼昫似乎不愿意回答。
“我们伍好像没有被司马安排过这个任务吧?”
“没有。”楼昫摇摇头,“但是司马手底下负责看护家奴的卫队,他们的队正时常让我们什的人做这个。他们说,大家都是司马直属的,你们什也没有长官,白天就两个伍正带着,当然听他这个队正处理。”
“他不能这样。我们俩上面没有队长,只面向司马。”
“哎,什正这话应该向他说去。我在军营里生活惯了,不太敢……历来他们找我们有事,我们伍长都是答应的……”楼昫的神情里带有犹豫。
“何存,是这样吗?”乐正绫问乙伍的伍正。他姓何。
何伍正和齐渊都朝她点头。
“现在不是这样了。”乐正绫摆摆手,“你们昨天受了辅音,我们一边走,一边温习辅音,当然,还有之前教的元音,你们说不会发音,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
“要在队列里练么?”有士兵似乎有点顾虑。
“学了大声地说出来。”乐正绫一边走,一边看着士兵们的步伐,发现他们行走并不能走齐。
“怎么搞的,步子这么乱?”乐正绫问两个伍长。
“什正,乱么?”齐渊有点不能理解,“现在是行军,也不是布阵,走就是这样走的呀。”
“这样看着军容不行。再说,平